赤古台、纳吉二人领命而去，方原又对甘辉交代，“将大喇叭喊话的内容再改一改，若郑军，还有那支蛮人雇佣军再敢顽抗，千户以上军官，族灭三族，抄家财；百户以下军官、士兵，族灭高堂、妻儿。”</p>
古今打仗，还没有族灭敌军军官、军士的先例，方原发出这道残酷的军令就是在打心理战，要速战速决的征服福建，回师援救南直隶。</p>
二十八都军镇的夜风呼啸，郑森孤独的站在军镇墙头，望着星火点点的仙霞岭。自从方原的族诛令一下，这些日子，逃亡仙霞岭，枫岭关的郑军军士也多了起来。之前的五万郑军，如今已逃去了一半；五万蛮人雇佣军，大部部族也与枫岭关的郑芝豹谈好撤离条件，分批次的从枫岭关撤走了。</p>
如今的二十八都军镇里，只剩下不到三万郑军，还有一万蛮人雇佣军，这些全是被郑森个人魅力所感化，自愿留下与郑森共存亡。</p>
周全斌走到他身边劝道，“总兵，夜间太冷，回去休息吧！”</p>
郑森深吸了一口山风，喃喃的说，“邦宪，二十八都军镇守不住了吧？！”</p>
周全斌长叹一声说，“总兵，形势已十分危急，再撑不过十日。”</p>
郑森双眼渗出了泪水，苦笑着说，“是不是我这人志大才疏，太过固执，令你们也随着一起遭罪！”</p>
周全斌半跪在地说，“人，总该有点骨气、血性。若福建全学着郑芝豹之流不战而降，便是福建男儿的奇耻大辱！但，人力有时而尽，倒也不必拘泥于一城一地的得失。”</p>
郑森听出他是话中有话，问道，“邦宪，你是什么想法？”</p>
周全斌沉声说，“末将乃金门岛人，金门水师的刘国轩的书信三日前也到了军镇，他建议我们无须再在二十八都军镇这个死地与方原死抗。保住有生力量，尽快撤离到温州府，金门水师会在温州府接应我们前去金门岛。”</p>
郑森叹声说，“福建丢了，撤去金门岛又能苟延残喘多久？”</p>
周全斌说道，“金门岛还有一百艘战舰，五百艘民船，再加上我们的三、五万兵马，便可以攻打尼德兰人驻守的台湾岛。拿下了台湾岛，便可再与方原长期对峙。”</p>
他的这个法子倒不失为一条出路，郑森听了是双眼一亮，迟疑的说，“但我们已坚持了一个月，若此时撤军，就是功亏一篑啊！”</p>
周全斌见他还对朝廷、左良玉那方抱有幻想，沉声说道，“朝廷一再出尔反尔，早就威信尽失，是靠不住的；左良玉不过是一个披着官军皮的流寇，指望这种人，无异于与虎谋皮！”</p>
郑森正要再说，一个军士匆匆来报，安民关受到攻击，请速速派兵支援。安民关一旦有失，二十八都军镇的郑军就彻底成了瓮中之鳖，退无可退。</p>
周全斌忙说道，“总兵，再不撤离，万事皆休！末将愿在二十八都军镇殿后，掩护总兵先行撤离！”</p>
军情紧急，郑森也抛去了幻想，下达了军令，“集结两万军士，今夜在军镇掠夺足够撤离的食物，明日辰时，援救安民关。邦宪，你留守二十八都军镇，只需坚持五日，便撤来和我汇合！”y7</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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