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p>
坤宁宫</p>
“飞哦！秋儿，快找我一起飞哦！”</p>
“哇！这个真香！”</p>
方原神色严峻的站在寝宫的门口，望着寝宫里已痴痴颠颠的朱慈炤。永王朱慈炤蹲坐在床榻前，正抱着装满屎尿的木桶，一手捞着屎尿往脸上涂，口中还叫着秋儿不止。</p>
他口中的秋儿，已服用鸩酒自尽，尸体端端的躺在床榻上。</p>
胡琦如实的向方原汇报，已验明正身，尸体正是向朱慈烺书写密折的侍女秋儿。</p>
方原望着眼前此景，想起当日田贵妃托孤的情景，还有那一纸血书，心儿也是一抽搐，沉声问道，“胡琦，你恐吓他了？”</p>
胡琦吓得跪倒在地，连声说道，“没，锦衣卫还没开审，我连重话也没对永王说一句啊！永王说要处理一些后宫的女人，明日就会和秋儿一起来诏狱受审，未曾想秋儿竟会畏罪自尽，永王也突然吓得疯癫了。”</p>
畏罪自尽？吓疯癫了？</p>
方原走近恶臭连连的朱慈炤，也不嫌脏的捉着朱慈炤满是屎尿的手儿说，“永王，当初我让你留在浙江，不要去南京城，便是担心你会有今日的结局啊！”</p>
朱慈炤呆呆的回应，“是啊！是啊！”</p>
方原伸手替他理了理凌乱的头，叹声说道，“若是你有什么委屈，有什么冤屈，可以说与老师。”</p>
朱慈炤连连点头，“有，有，秋儿不起来陪我玩哦！”</p>
方原见他痴痴呆呆的样儿，也甚为无奈，取来麻布替他擦拭着脸上、手上的屎尿，“事已至此，你有过错，老师也难辞其咎，审讯到此结束吧！老师会在西湖边给你安排个园林作你的永王府，再派二十个宫女侍奉，每年供养二万两银子，保你终生衣食无忧。”</p>
方原安抚过朱慈炤，和胡琦一行起身出了寝宫，还没走出几步，寝宫里便传来朱慈炤嚎啕大哭的声儿，清脆而响亮。</p>
胡琦拱手说道，“方总督，我认为永王应是在畏罪装疯。”</p>
方原早从朱慈炤的眼神里看出了恐惧，躲闪，哪里会看不出他在装疯，苦笑了一下，“看在田贵妃，还有师生一场的情面上，不要再去吓他了，令他当个安乐王爷吧！”</p>
众人回了苏州城，沧浪亭，小苑神色自若的迎上了方原，开始探问口风，“永王他真的疯癫了？”</p>
方原随口说道，“是，秋儿也畏罪自杀。”</p>
小苑继续说道，“公子，案子还审么？”</p>
方原瞧了她一眼说，“你很关心这个案子？你想继续审，还是不审呢？”</p>
面对方原的质问，小苑低了目光，沉吟了一下，“审，当然要严审，我瞧着永王就是替公主在隐瞒罪行。”</p>
方原淡淡的说道，“苑夫人，我记得永王也称你一声苑姐，当初来江南，也是你照顾他和吴越王。你为了争风吃醋，竟如此薄情寡义，连一个疯癫的弟弟也不放过？！”</p>
小苑的粉脸儿微微一变，但内心却在窃喜，她过度的关切令方原突然起了疑心，她是急中生智，直接将话头往争风吃醋上引，以免方原察觉到异常，终于还是蒙混过关。</p>
小苑左顾而言他的说，“公子，和儿已一岁两月了，当初他一岁生辰时，你在福建，要不我们带着和儿去寒山寺祈福吧！”</p>
所谓寒山寺在苏州城西郊，因‘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的诗句闻名。</p>
小苑摆明了是转移话题，但方原毕竟还是疼爱方和这个唯一的儿子，也不去和她计较，“好，你安排个时日吧！”</p>
方原去了后，小苑的粉脸一寒，尽是恼怒。这么多年，方原从未抗拒过她的诱惑，如今从福建回来这么多日，连碰都没碰过她一下。之前方原也呵斥她，但绝不会对她做出薄情寡义的评价。</p>
显然二人间的关系，已大大不如之前的如胶似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