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婶是徐家的熟工了,之前徐叔就在电话里和她解释过是来照顾一个小姑娘,但是到了徐府后见了徐凡这个素未谋面的主人家,又听徐凡再三吩咐那小姑娘胆子有些小,让她不要问太多的话,这才在徐叔的带领下去了后院厢房。</p>
却说那小姑娘,初来这陌生的地方,等那两个外男离开之后,压着心中的惶恐打量起这房子,见屋外日头正盛,开着夏季的花,只是这屋里却凉爽的很,没有一点暑气,心中好生惶恐稀奇。只是想到自己无缘无故地出现此间,却没有别的东西比这还古怪的了。趁着无人的时候,小姑娘还偷偷掐了自己一把,疼是真的疼,可见自己的确不是做梦。</p>
这么胡思乱想着,她听到外间有人喊她,原是那哥儿请来的女仆来了。</p>
林婶进屋后,徐凡就有些焦躁地在大厅里等着。赵安然看他这样,好几次开口让他坐下来等,只是都被徐凡给无视掉了。好在也只等了十来分钟,外间传来了悉悉索索的脚步声。打头进来的是徐叔和林婶,两人开了门,才见一个身姿纤细的娉婷女子袅娜而至。</p>
林婶是土生土长的苏州人,普通话说的不是很好,一口苏白却是好听的很。此刻她半白的话语中是不尽的赞叹:“徐少爷,侬这侄女是哪个仙子下凡哩?怎么就生的这么好看!”</p>
那小姑娘是苏州人,闻言哪里有听不懂的?原本从空调房里出来被热浪一吹,晒的有些红扑扑的脸蛋似乎更红了一些。她低着头不敢去看徐凡二人。好歹进了屋,虽是落落大方地站着,却也只是站在那一角,并不敢太过去。</p>
赵安然在听到林婶的话的时候便笑了起来,只是大家伙都没有说话,他只得辛苦忍着,笑的两肩一耸一耸的。徐凡也听懂了林婶的话,没想到自己不过是随口胡诌的身份,竟让别人误会这小姑娘是自己的侄女了……他轻咳一声,说了句麻烦林婶了,便让徐叔给林婶取工钱去了。</p>
林婶推说时间这么短不好拿钱的,徐凡只说这么大热天的让她过来已经是麻烦了,之后可能还需要她的帮忙。林婶这才不说了,跟着徐叔离开。</p>
一时间,大厅内只剩下了徐凡二人和那小姑娘。</p>
徐凡正琢磨着要如何开口,却见那小姑娘轻踏碎步,往前进了三步,之后对着他和赵安然微微一福:“多谢二位公子。不知家中主母何在?小女子好去拜见。”</p>
听着弱质纤纤的小姑娘不卑不亢的话,徐凡更加确定这小姑娘在古代的身份应该不低,至少是个大家闺秀。赵安然抢先回答道:“小姑娘,我和凡哥两个都是老光棍,而且凡哥的妈妈在北京,也就是别的城市,现在这家里的确是没有什么女性亲人。我们现在这个朝代和你们那个时候不一样,在我们这里,男女是平等的,所以你想说什么只管跟我们说就可以了。”</p>
小姑娘两只交叠在一起的手紧紧地握着,似乎在考虑赵安然的话的真实性,以及如何接纳这对于她来说完全陌生的规矩。</p>
“过来坐着说吧。你的身子还很虚弱,不能站太久。”</p>
小姑娘微微颔,匆匆地看了说话的徐凡一眼,再看屋里的摆设,哪里和自己见识过的一样?但见这客厅之中摆放着一个低矮的玻璃茶几,茶几的三面摆放着棕色的沙,赵安然坐在她对面的单人沙上,徐凡站的位置则是靠近那长沙边缘。小姑娘收回视线,选择了离他们最远的、也就是赵安然对面的那个单人沙。</p>
甫一坐下,她的身子便是微微一僵,因为这座位柔软的不可思议,但她心思原本就敏|感细腻,经历了一番生死之事,更是如此。所以,她没有表现出来,并且她只是坐在沙的边缘,似乎只要一有动静,就会立刻起身一般。</p>
徐凡与赵安然看在眼中,心中也知道能做到这一步,对这个古代的大家闺秀来说已经很不容易了。真真是个弱柳之质,却心性坚毅的好姑娘。徐凡对这个小姑娘颇有好感,起身给她倒了一杯茶,递到她的面前,然后就着那长沙坐下,说道:“小姑娘,你好。我现在正式和你介绍下我自己,我叫做徐凡,徐徐图之的徐,凡人的凡。这位是我的好朋友,叫做赵安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