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尔斯愣了一瞬，却还是伸出手，在她的脊背上轻轻顺下去。像是抚摸一只炸了毛的猫咪，用最大的耐心让她平息。</p>
伊米莉亚嗅着他间的清香气息，感受着身后有规律的安抚，控制不住的颤抖逐渐停歇。</p>
黑姑娘忍不住在那温暖的怀抱中蹭了蹭，而后一僵，这才反应过来似乎哪里不对。</p>
她猛地站了起来。</p>
“查尔斯？”</p>
小教授笑容可掬。</p>
伊米莉亚揉了揉眼，又揉了揉。她鼓起脸颊吹了一口气，转了一个圈，吞吞口水，面对着查尔斯，抬手捂住了眼睛。</p>
“……我没有在做梦，是不是？”</p>
查尔斯的声音直接在她脑海中响起：“你没有在做梦。”</p>
“我、我……”她没有松手，但露在外面的下唇被牙齿紧紧咬住，“对不起。”</p>
“没关系。”查尔斯感受到她的情绪已经逐渐稳定，这才悄悄松了口气。“你还好吗？要不要休息一会儿？”</p>
黑姑娘猛地放下手：“等一下！”</p>
她有些手足无措，抬头一看，全屋子其他六个人都在盯着她瞧。伊米莉亚尴尬地咳嗽一声，蹲下来，握住了查尔斯的手。</p>
伊米莉亚有些不好意思，但她还是用那双无辜的眼睛看向查尔斯：“我在想什么？”</p>
查尔斯·笑容渐渐消失·泽维尔：“……”</p>
他的嘴角抽了抽，觉得就算是五年不见的伊米莉亚依旧还是伊米莉亚：“……我请你吃饭。”</p>
说完，他就把视线转到了万磁王身上。</p>
“艾瑞克，好久不见。”</p>
查尔斯的表情有些复杂。</p>
他们曾经是亲密无间的挚友，可早在古巴就已经分道扬镳，连自己坐在轮椅上也是拜他所赐。</p>
艾瑞克嗯了一声。</p>
下一秒，伊米莉亚探出个脑袋，丢了一块儿石头过去。</p>
这是她在那个“监牢”里从山洞的墙上抠下来的，一早就准备把这东西还到艾瑞克身上。</p>
石头自然没有打中万磁王，半路就掉在了地上，咕噜咕噜滚到了万磁王的脚底下。</p>
艾瑞克·莫名其妙·兰谢尔：“？”</p>
爱玛&amp;汉克：“……”</p>
肯尼迪&amp;夫人：“噗——”</p>
伊米莉亚鼓起脸颊，在查尔斯轮椅的遮掩下，握着拳摆了摆手：“都是你的错！”</p>
她的一只手和查尔斯的握在一起，空闲的那只在晃完拳头之后，轻轻落在查尔斯的膝盖上。</p>
“……你肯定没有好好教训他，”黑姑娘嘟囔，“你肯定没有。”</p>
她垂着眼眸，在全屋的静寂中，又吐出了一个对不起来。</p>
这次的，不再是脑海中的交流了。她的声音十分清晰：“查尔斯，对不起。”</p>
伊米莉亚终于清醒过来。</p>
她差一点重新沉浸在过去的回忆中，但还好查尔斯出现，把她拉了回来。黑姑娘不知道自己看到查尔斯坐在轮椅上是什么感觉。就像是第一次见到艾瑞克，她能问出来“查尔斯秃了没有”，却根本无法问出“查尔斯的腿还好吗”。</p>
这是我的错……是我的错。</p>
她的额头抵在查尔斯膝盖上自己的手背上，与查尔斯握在一起的手力道大了一些。</p>
查尔斯用心灵感知能力把所有人都赶了出去，再次把手按在了她的脑袋。</p>
他没有再看到镜面房间里的幼年伊米莉亚，但是在听到她无措的抱歉的同时，还可以看到她深深的自责。</p>
她竟然真的觉得，这是她的错。</p>
“没事了伊米莉亚，”查尔斯的声音放到最轻柔，“已经全部都没事了。不是你的错，没有任何事情是你的错。”</p>
明明看起来已经恢复了，但认真去感受，却还是能感觉到她埋在心底的灰色。</p>
艾瑞克到底对她做了什么？</p>
查尔斯的眉头皱得紧紧的，特别想把艾瑞克揪回来问问到底生了什么，或者干脆按照伊米莉亚的建议，狠狠教训他一顿，但查尔斯手下的动作没有停，连女孩儿握痛他的手都没有动一下。</p>
黑姑娘慢慢抬头，眼底的无措终于退却。</p>
她冲他笑了一下，左侧的唇角比右侧高扬。</p>
“查尔斯，见到你真好，”她伸手去扯了扯他长回来的头，“见到你的头，也真好。”</p>
查尔斯：“……”</p>
他的眉头舒展开，把伊米莉亚的手送到自己唇畔。</p>
轻吻烙在他自己的指尖：“不要再怀疑了，我是真的，不是你的幻觉。只要你不继续打我头的主意……”</p>
查尔斯蔚蓝色的眼眸在阳光下好看到极致：“好久不见，见到你真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