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嗝”。</p>
这会儿，荣娘打了一个饱嗝。</p>
她刚刚是小半个饽饽泡了肉粥里，泡成了粥糊糊，这才是填饱了她这个大胃王。荣娘自己感觉着，小嘴巴里一股的饽饽味道。</p>
至于肉味儿？</p>
嗯，没注意到。</p>
许是因为这肉粥里，肉少得可怜吧。毕竟，荣娘喝的肉粥，是三房的遂歌大姑娘食用的不是一个版本。</p>
遂歌大姑娘是刘府的精贵主子，那肉粥自然是厨娘精心熬好的。</p>
至于荣娘这一碗粥，是她娘拿着剩余的肉粥再添了白开水和青菜，洒上少许的盐粒，这混和煮出来的均衡饮食。</p>
肉星儿，荣娘是真见到的。</p>
就是少少的颗粒，不注意时，容易让人忽视了过去。</p>
“娘去厨房干活了。”</p>
“荣娘乖乖在屋里玩儿。”</p>
“莫淘气，要乖啊……”赵春花一边收拾了碗、小勺子到小篮子里后，对女儿荣娘叮嘱了话。例行的叮嘱后，赵春花就是离开了。</p>
荣娘？</p>
荣娘又被锁了屋子里，一个人待着玩儿。</p>
这小小的屋子，两张小小的榻，一张小桌，两只小凳子。嗯，还要加上了一只夜壶，这就是荣娘活动空间里，全部的一切。</p>
外面……</p>
外面还是冬季，一年中，最冷的时节。</p>
建元元年，在荣娘的生活中，就是平淡的过去了。</p>
翻过新的一页。</p>
来年，是大晋朝新皇帝登基后的新一年，改年号为升平。</p>
升平元年。</p>
春。</p>
三月初一日。</p>
荣娘满一周岁的生辰。</p>
刘府在刘老太爷的孝期中，三房的遂歌大姑娘的周岁生辰并没有大办起来。不过，刘府的刘大夫人还是举行了一个小小的拭儿礼。</p>
荣娘在吃着亲娘赵春花专门给她备的鸡蛋羹时，知道了遂歌大姑娘在拭儿礼上，抓到了一支毛笔，一个金算盘。</p>
“大姑娘将来定然是一位名门淑女，才识了得，贤惠端庄。”</p>
赵春花还学着拭儿礼上，刘二夫人的夸赞话，又讲了一遍。</p>
荣娘默默听着，愉快的吃了属于她的一碗鸡蛋羹。这可是她周岁生辰了，她亲娘专门给做来犒劳她这个亲女儿的生辰礼。</p>
“你跟荣娘嘀咕这些没用的。荣娘一个小娃娃，哪懂了你学来的那些话儿？”李哑婆在旁边摇摇头。表示赵春花学来的话，跟她们这些奴仆哪有什么关系？</p>
“我这不是想着，荣娘跟大姑娘同岁。”赵春花说了她的打算，她道：“我想将来等荣娘的年纪再大些了，能求得夫人的恩典。让荣娘到大姑娘身边做一个小丫鬟。”</p>
“大姑娘身边的小丫鬟，也是多少人眼红的位置？”赵春花笑得开心，她道：“我的月例钱，加上荣娘的月例钱，在荣娘及笄的时候，总能攒一笔来。”</p>
“往后荣娘出嫁了，有一份好嫁妆，在婆家总是能挺起来腰杆儿。”</p>
赵春花说了一个亲娘最纯朴的愿望。</p>
李哑婆听得赵春花这一翻话后，点点头，道：“你这般早早打算，也是好事情。荣娘是春花你一辈子的依靠，你是得多多为她谋划一下。”</p>
荣娘在旁边听着亲娘赵春花和李哑婆的一翻话后，心中既然是甜蜜着，亲娘真不愧是亲娘，时刻为她着想。</p>
□□娘也烦恼啊，她年纪太小了。这么小的她，亲娘都在为她将来嫁人的嫁妆考虑了？</p>
会不会太早了一点儿？</p>
时光，不会为人改变的。</p>
荣娘就这般慢慢的长大着。</p>
升平三年，冬。</p>
刘府除孝了。</p>
翻过新年，到升平四年的春，三月初一日，荣娘就是满了四周岁。</p>
小小女童，梳起了小丫鬟的双髻。</p>
简单的蓝布衣裳，简单的裙子。荣娘穿着样式普通，但是，才过了一回水，她亲娘专门给她做的新衣裳。然后，母女一起去了刘府主子们住的院落。</p>
这是生平头一回。</p>
荣娘离开了，她生活了三年半之久的刘府下人房。</p>
高高的夹墙，曲曲折折的廊道，偶尔里，有假山，有小花圃。荣娘随着生母赵春花最后到了刘府三房住的百明苑。</p>
百明苑，正院。</p>
赵春花候在了院中，等待着已经进屋中，被三夫人甄选的女儿。</p>
这一批的女童，一共十二人，全数儿来竞争了遂歌大姑娘身边的小丫鬟位置。十二人，最终能被选中的只余两人。</p>
六分之一的机会。</p>
在屋内。</p>
正被人点评的荣娘，心头想着，竞争真激烈啊。</p>
“你是春花家的闺女？”</p>
三夫人刘王氏问了一句。</p>
“回夫人，是的。”荣娘低着视线，声音却脆声声的，用她的小嗓门儿不轻不重的回了话。</p>
“把她选上。”</p>
三夫人刘王氏指了荣娘的位置，轻轻说了这么一句话。</p>
此话落，荣娘感觉到了，某些羡慕的目光是汇聚了她的身上。心里头，荣娘还是高兴的。她竞争上岗了，也是成为了能领月例银子的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