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p>
等放榜的那日, 武平侯府的人早早就开始等着放榜了,而苏博远更是和苏哲一起去的, 他们和姜启晟约好了见面的地方, 只是没想到他们等了半天都没等来姜启晟,倒是等到了一身狼狈的车夫。</p>
车夫的头散了鞋子掉了, 脸上都是擦伤就连胳膊都断了,看见苏博远的时候, 也顾不上身上的伤喊道:“公子,姜公子被人抢走了。”</p>
“什么?”苏博远猛地站起身, 简直不能相信这样的事情:“怎么回事?”</p>
苏哲也是满脸震惊, 毕竟还没有放榜, 就直接把人抢走, 这也有些太不讲究了,而且看着车夫的样子,这简直是强抢,强抢武平侯未来的女婿?这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啊。</p>
车夫简单的把事情说了一遍。</p>
谁也没有料到会有人家这样不讲究, 所以姜启晟在来的路上也没让人跟着,他是知道武平侯府早在茶楼安排好了,等放榜后就会有人把他“抢”过去。</p>
更何况京中有些脸面的人家都知道武平侯早就定下了姜启晟这个女婿的事情, 那时候还没有春闱,嫉妒是嫉妒,可也是满心佩服, 毕竟像是武平侯那样的人家, 能在春闱之前就让姜启晟和嫡女定亲, 也是需要魄力的。</p>
可是偏偏就有人这样不讲究,也可能是早就盯上了姜启晟,在姜启晟的马车还没有入城的时候,就直接让家丁围了马车,硬生生把人抢走。</p>
车夫肯定上前阻拦,可是那些家丁下手却不轻,打伤了车夫,又扔下了二十两银子,绑了姜启晟离开。</p>
苏博远大怒,直接掀了桌子。</p>
苏哲也是气的不轻,姜启晟可是他们的妹夫,这样硬抢人走,根本是在踩武平侯府的面子。</p>
苏博远一边让人往府里送信,一边强忍着怒意说道:“堂哥你……”</p>
苏哲说道:“我与你一起去,这事绝对不能这样算了!”</p>
其实苏哲知道自己成绩不算好,留了管事在这就可以了。</p>
苏博远咬牙说道:“这简直、这简直……”他都不知道妹妹知道这件事的后果了。</p>
苏哲催促道:“报官,找人!”</p>
苏博远点头,当即带着侍卫就走了,车夫身上有伤却也需要他带路,多亏知书机灵,先去请了大夫上马车给车夫医治。</p>
车夫也是武平侯特意选的,身手自然不差,可是架不住那些人多,他这一身伤的来报信,沿途根本瞒不住,没多久不仅武平侯府得了消息,就连靖远侯府都知道了。</p>
靖远侯气的砸了最喜欢的一套杯子,</p>
武平侯夫人看着报信的人,简直不敢相信听到的事情。</p>
倒是旁边特意打扮过看起来格外娇俏的苏明珠神色平静,沉声说道:“也就是说,还没等放榜就有人在路上把姜启晟给劫走了?”</p>
来报信的是苏博远身边的知棋,一脸气愤说道:“是,车夫被打的断了胳膊满脸是血,勉强骑马赶来报的信。”</p>
苏明珠气极反笑:“好、很好!”</p>
武平侯夫人也顾不得生气了,看向了女儿,就见女儿站起身来,还扶了扶间的步摇,她心中有些不安,赶紧说道:“明珠别急,我马上让人去找你父亲,让他出面。”</p>
武平侯今日还在宫中,倒不是因为当值,而是闵元帝特意召他进宫说话去了。</p>
苏明珠丝毫看不出生气:“母亲放心,我知道分寸,先让人通知父亲,我也要去看看,到底是谁敢抢我的人,给我戴绿帽子!”</p>
武平侯夫人都不知道要先纠正女儿的话还是先阻止女儿了。</p>
只是还没等武平侯夫人想明白,苏明珠已经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山楂去通知张供奉和刘供奉,点十个侍卫和我走。”</p>
武平侯夫人伸出的手又默默地收了回来,算了算了,女儿看来已经要气坏了,还是让她泄一番吧,反正已经订了亲,就算、就算被姜启晟现了女儿的真面目,也无所谓了。</p>
说到底武平侯夫人自己也生气,而且能嫁给武平侯,武平侯夫人也不是个好惹的。</p>
其实姜启晟被人绑走的时候,自己都是茫然的,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p>
姜启晟身体不错,这段时间也跟着武平侯安排的人锻炼了身体,可是说到底他也就是个书生,哪怕不文弱也不会打架,所以被抓来后,他没有反抗也没有挣扎,而是一直很平静。</p>
这些人虽然对车夫下手挺重的,可是对姜启晟倒是一直挺好,限制了他行动后也没有真把人捆起来。</p>
姜启晟也看出眼前的人都是听命行事的,倒是没有多说什么。</p>
马车饶了很久才停了下来,姜启晟就被带进了一个宅子。</p>
姜启晟直接被带进了花园,也不知道这家人怎么想的,花园的挂着一层层白纱,风吹过的时候,这些白纱飘动,里面传来了琴声还有淡淡的香味。</p>
带他来的下人已经离开了,此时是四个丫环引着他往里面走,说是引着也不准确,倒更像是……让他不得不往里面走。</p>
白纱包围着的中间是一个凉亭,一个穿着白色衣裙的姑娘正在里面弹琴,身边摆着几个博山炉,那香味正是从这里传来的,而且不知道怎么弄的,倒是使得弹琴的姑娘周围烟雾缭绕的。</p>
当姜启晟停下脚步的时候。</p>
白色衣裙的姑娘正好停了下来,抬头看向了姜启晟,像是终于等到了人一般,站起身绕过石桌走到了姜启晟的面前,盈盈一拜:“姜公子。”</p>
姜启晟往后退了几步:“……”</p>
说实话,白色衣裙的姑娘很有想法,就连身上的衣服都是特意做的,那层层叠叠的白纱,挽着披帛,那披帛很长拖在地上,可是姜启晟很想问问这位姑娘是不是在守孝,这样的白……实在是有些不吉利,而且他是真的欣赏不来的。</p>
白色衣裙的姑娘声音很轻,就好像风一吹就能吹散:“这般请姜公子前来,实属无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