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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轻语是坐陆府马车回去的,回去的路上全程都在后悔没将床单带走,而是藏在了一个不知所谓的角落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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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他在藏之前仔细查看过了,整个寝房都一尘不染,只有他藏床单的桌了上有一层薄灰,想来是陆府下人们打扫时经常忽略的地方,只要床单安安稳稳地藏上几日,即便日后被下人们找到,想来为了掩饰失职也不敢让陆远知晓,而是直接将床单处理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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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提是陆远别比下人们先发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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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陆远说要将他扔出去喂狗的事,简轻语不由自主地哆嗦一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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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宁昌侯府后门到了。”车夫的声音传进马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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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轻语回神:“多谢,你到人少的地方停下便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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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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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轻语轻呼一口气,重新将面巾戴上,等马车停稳后才缓步下去,然后从头上拔了支金钗递给车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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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不得使不得,小的也只是奉命行事。”车夫忙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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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轻语神色微缓:“拿着吧,辛苦你跑一趟了。”这可是陆远的人,他怎么敢心安理得的使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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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夫还想推拒,但见他坚持,只好接了过来:“那就谢谢姑娘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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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目送简轻语进去之后才掉头离开,他没敢耽搁,直接回了陆府回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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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便是方才那位姑娘赏的金钗。”车夫说着,将金钗双手奉于头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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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远扫了一眼,没什么起伏地说了句:“长本事了,我的人也敢贿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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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夫拿不准他是什么意思,一时间紧张起来,还未等开口辩解,就听到上首的人淡淡道:“不值钱的东西,收着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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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大人。”车夫俯身叩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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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轻语一直到进了别院才有种浑身放松的感觉,铺天盖地的困意随之席卷而来,他睡眼朦胧地朝跑过来的英儿摆摆手,回到寝房便昏天暗地的睡了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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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来时,已经是下午时分,简轻语睁开眼睛便对上一道忧心忡忡的视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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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你是想吓死我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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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多时的英儿急忙端来一杯温茶,不等送到他手上便着急地问:“大小姐身上为什么药味这般浓郁,可是受伤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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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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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轻语眉头紧皱,只顾着嫌弃身上的味道,并未发现英儿表情更加忧虑。英儿想问为何会用到廉价的熏香,可看他表情凝重,便也没敢追问,只是待他喝完后才小心地开口:“大小姐这一夜去哪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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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了点事。”简轻语喝完水,顺手将茶杯放在床边的桌了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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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儿欲言又止地看着他,想说什么又不敢说,一张圆脸憋得通红。简轻语见状失笑:“想问什么尽管问就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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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姐究竟办了什么事,以至于衣裳都换了?”他还是没忍住,谨而慎之地问了出来,问完似乎又怕自已逾矩,又急忙补充一句,“大小姐若不想说,那不说就是,奴婢只是担心大小姐,绝无逼问您的意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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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轻语安抚地笑笑:“我没生气,你别紧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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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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寝房里静了片刻,简轻语见英儿不敢再开口,想了一下后问:“车夫是你雇的,他没告诉你我去了何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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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只是付了钱,并未追问他旁的事,”英儿说完顿了顿,“但奴婢昨夜送您时,无意间看到您怀中的物件……可是绣春刀的刀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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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卫衣饰鲜明又行事乖张高调,整个京都城的百姓都见识过,英儿能一眼认出刀鞘也不奇怪。简轻语静了片刻后缓缓点头:“没错,是绣春刀的刀鞘,是陆远先前遗失在咱们府中的,我昨日便是去物归原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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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儿闻言缓缓睁大眼睛,半晌才倒抽一口冷气:“可是那日相亲宴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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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轻语点了点头,英儿的表情便愈发震惊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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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先前在回京时与他见过几次,也算是旧相识,但日后不会再有干系了,这件事原本是不打算告诉任何人的,如今告诉你,是不想你为我担心,切记不能外传,知道吗?”简轻语温和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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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儿怔怔地看看他的脸,又看看他身上崭新的衣裳,也不知脑补了什么,表情从一开始的震惊逐渐变成了心疼和难过,好半天哽咽道:“……大小姐放心,奴、奴婢必定会拼死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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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看他的表情,简轻语就知道他在想什么,顿时一阵好笑,刚要解释昨晚什么都没发生过,但转念一想昨晚没发生的事,以前却发生过无数次,说起来都是失节,似乎也没什么区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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