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见那凤目薄唇的美貌男子从怀中取出一卷画，在桌面上铺了开来。</p>
“大都？”和尊不觉问出口。</p>
楚亓薄唇微扁：“果然问对人了。”</p>
大宋的“故京”，正是如今大金的“大都”。</p>
和尊在金国呆过很长的时间，甚至可能是在金国长大，那么他就有可能知道故京的过去与现在，也就是说，如果暮江吟这幅《故京图》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他应该找得出来。</p>
楚亓不由地充满期待：“来嘛来嘛，给我说说看，这画得怎么样？”</p>
和尊起了兴趣，先是大略一看，再细细品味。</p>
看着看着，他脸上现出又是赞叹又是不解的神情。</p>
楚亓催促道：“说嘛说嘛，说来听听，到底怎么样？”</p>
和尊觉得和楚亓这粗人在一起论画简直是对牛弹琴，但是又忍不住好奇：“这是哪位高人的手笔？”</p>
高人？和尊这是在夸暮江吟画得好了？楚亓顿时与有荣焉，卖了个关子道：“你先评，评完了我就告诉你。”</p>
和尊忍住翻白眼的冲动，伸出修长的手指，指了画上的几处地方，道：“这里，这里，还有这里，这是十年前的建筑了，这位高人离开大都有段时日了？是宋人？”</p>
楚大少喜不自胜，毫不吝惜地夸道：“小和尚厉害！”</p>
小和尚？不论在金国还是宋国，人人都要尊称他一声“大师”好么！和尊吐血，要不是想到眼前的人是楚门的候选继承人、以后恐怕还用得着他，早就翻脸了。</p>
强强压下心中的恼火，和尊草草地指向一个地方：“可这幢楼，既不是从前的，也不是现在的……”</p>
楚亓顺着和尊所指看过去，但见那是雕栏玉柱的一幢高楼，倒也算得上气势辉煌，但在密密麻麻的故京楼宇中，便显得很不那么突出。若非和尊特地指出，很难会注意到。</p>
和尊似乎是思考了一下，又道：“这里原来是雁塔寺，佛门之地想要迁走并不容易，这楼应该也不是半年就能建成的……”</p>
“啊！”</p>
不等他说完，楚亓突然大叫一声抓起那幢图，凑到眼前细看，就像是要把眼珠子都贴到图上去似的。</p>
这二货又怎么了？</p>
楚亓却已嚷嚷着叫人：“越云姬，你快进来，把你这最亮的灯都给我点起来！”</p>
越云姬应声而至。她什么也没问，静静地挑了挑灯芯，烛火陡然一亮，屋内三人的影子摇曳着，透出几分诡异。</p>
越云姬挑亮灯火之后正要退出，楚亓却抓住她的手：“别走，你过来，帮我看看这是谁！”</p>
他的手，在发抖！</p>
越云姬心中一颤，侧头看楚亓，那是她从未见过的楚亓，惊慌、担忧，心碎，就像是溺水的人想要抓住救命的稻草。</p>
她反握住他的手，让它们稳定下来，温柔地说：“我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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