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鬼修鬼物,踏入这阴地,就会感觉神魂不安,待得久了,还会被阴气入体,影响到本身修为。
越往里走,石榴的眉头就皱的越深。
这地方连个老鼠都没有,显然是那等鼠辈,都受不了这里的阴气之盛。
“吴城隍,这地方不太对。”
石榴左右看了看,血红色的小眼睛里,带着一丝畏惧,它甩着细长尾巴说
“咱们还是先退出去,请本地修士协助再来探一探吧。”
“无妨,监察,瞧,你要看的鬼宅,就在前面。”
城隍爷会起袖子,一缕金色香火气流转过来,化作轻纱一样,罩在石榴身上,隔绝了阴气侵入,让小山怪舒服很多。
它又听城隍爷悠然的说
“且去看看,让监察放个心,然后咱们就退出去,花不了多久的。”
石榴向前一看。
果然,就在正前方十几丈外,矗立着一处夜色下看不太清的大宅子,一看就是大户人家,还有专门的石雕,大气的门楼立于两侧。
可惜此时已然是杂草丛生,不见人烟。
那朱红大门已经腐朽不堪,半掩着,大门上还有一些黑色的痕迹。
那是血迹。
风干多年的血迹!
石榴顿时打了个寒颤,它已有退意。
精怪的本能在催促它,赶紧离开这个地方,这里绝对不是普通的鬼宅,亦不是它之前以为的聚魂阴地。
不是的。
这里更像是个邪修们专门建下的养魂鬼蜮。
这会石榴停在原地,散开感知,用心去听,甚至能听到那破败的鬼宅之内,传出森森惨叫。
一声声凄厉不安,直入神魂。
但那引路的吴城隍,却好似根本没感觉到前方异样,依然拄着仪刀,向前行走。
“呵呵,那个,本怪突然想起,自己还有点事。”
石榴干笑了几声。
它抓紧了身前红色桃符牌,对吴城隍大喊到
“本怪这就先走了,下次再来拜访城隍爷,不用送了,本怪这就走了。”
石榴不是笨蛋。
它这会已经感觉到,眼前这慈眉善目的城隍爷有些问题。
但它刚准备用土遁之法离开,之前城隍用来保护它不受阴气袭扰的那层金色光纱,却在这一瞬骤然收紧。
就像是一张网一样,将石榴死死网住。
小山怪的土遁被打断。
它尖叫一声,就激活桃符牌求援,但下一瞬,身前几丈外的城隍却如幽魂一样,唰的一声出现在石榴身前。
那大腹便便的城隍脸上,本温和的笑,这一瞬也变得如此惊悚。
他一把扣住石榴手中已经被激活的桃符牌,使劲一抽,那桃符院的标志,就被从石榴脖子上扯了下来。
“你要作甚!”
石榴尖叫着,但下一瞬,城隍冷笑一声,宽大官袍长袖一挥,被香火气束缚的石榴,就如铅球一样,被丢向后方的阴森鬼宅。
随着石榴拉长声音的尖叫。
它在落地之前,就以灵力崩开城隍的束缚,身外金纱破灭一瞬,小山怪拍着翅膀就要飞起。
但
它的后脚被抓住了。
石榴低头一看,一瞬吓得亡魂大冒,手中钢叉都有些握持不住。
下方这鬼宅荒弃的院中,密密麻麻的挤着百号残缺怨灵,一个个还能维持死时的姿态,缺胳膊少腿的,又面色凄惨凌厉,欲择人而噬。
各个眼中鬼火阵阵,阴森异常。
惨白的鬼爪,这会已扣在石榴腿上,下方那无头阴魂惨叫着,更多的鬼爪探出,只是一瞬,就在石榴惊慌的大叫中,将它整个从半空拽下地面。
像极了一层苍白冷漠的流水,向前推动一分,就将可怜的石榴彻底吞没。
“啊!”
石榴手中的钢叉乱舞着,整个地面都在震动,但很快就被阴魂打落。
小山怪疯狂的挣扎着,但更多的幽冷鬼爪,覆盖在它身上,一股股阴森鬼气冲入体内,让石榴如坠冰窟。
它努力的向天空探出爪子,哇啦哇啦的乱叫,想要挣扎求生。
但
几息之后,最后天际的一抹月光,也被一头没了大半个脑袋的怨灵,张开咬下的嘴巴与血红的牙齿,彻底遮挡。
再无,一丝光明。
“何事上报?”
鬼宅之外,吴城隍手握石榴的桃符牌,背负着左手,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鬼宅中的阴魂暴动。
桃符牌中传出上官询问。
吴城隍下一瞬开口,语气中充满了悲伤与无奈,如一个戏精一样,凄凄惨惨的,带着哭腔,对桃符牌说
“凤鸣国监察石榴,于今夜在京畿城中巡查,意外发现邪修布下百鬼邪阵,石榴大人为保城中百姓不受鬼灵侵害,便以身入阵,为本官拖延时间,制住群鬼。
本官想要救回石榴大人。
但打散阴气后,赶到现场时,就只发现了这枚桃符牌石榴大人,很可能已经”
对面上官沉默几分。
便说
“监察石榴一向顽劣,为本修不喜,谁想竟是如此刚烈忠勇,此事本修已知晓,务必要找到残躯,送回雁荡池安葬,多加哀荣。”
“遵命,大人。”
吴城隍应了一声。
然后看了一眼鬼宅,冷笑了一声,转身便走。
但刚走出两步,就感应到背后有香火挪移术的震动,他猛地回头一看,就见到凤阳郡的崔城隍正带着个人,从香火法术特有的光纱中现身。
“你”
吴城隍一脸愕然,正要询问,就见崔城隍带来那人,转身在百鬼嘶鸣中,毫无畏惧的冲进鬼宅之中。
“他”
京畿城隍欲再问。
然下一秒,如太阳爆发般的烈焰天火,就在森森鬼宅中暴起,一如烈日骄阳,在群鬼嘶吼的惨叫中,金色光海,在一瞬覆盖整个废弃坊市。
其光惶惶,灼烈无比。
如金光窜升,一瞬连通天地。
将整个黎明前的夜色,照耀的犹如白昼。
也将吴城隍尽在掌握的脸色,照耀的惶恐不堪。
这
事情,大条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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