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之剑，这是杨沐对于至高权力的理解。</p>
就算是杨沐，手中权力也没达到这个程度。</p>
所以，他直接跟小杨钧说，实际上是也算是一个测试，就如同小孩子抓周之类的。</p>
五岁的杨钧，可不是什么刚满周岁的小孩子，他已经能做一些简单的思考，也隐约能够明白杨沐跟他所说的，与平日里的一些话，有些不一样。</p>
于是，就出现了一个很怪异的场面。</p>
小皇子杨钧仰着头，睁着大眼睛，萌萌的看着杨沐，一副不解之色。</p>
周围的太监宫女和侍卫们，则是低着头一声不敢吭。</p>
皇后也没有出声，她心里也明白杨沐说这一番话的目的。</p>
其实早在一年前，在皇后迟迟无法怀上龙种之后，她就有些失望了。</p>
然后，无聊之余对杨钧也多了一些照顾，经常去逗他玩。</p>
夜深人静的时候，皇后也吹过枕边风，让杨沐立杨钧为太子。</p>
在那之前，杨沐就已经摇摆不定了。</p>
这么多年，他一直没有册立太子的原因有很多。</p>
第一，潜意识里觉得还早，没有必要册立什么太子。</p>
第二，则是希望皇后的肚子能有反应，万一册立了太子，以后的嫡子怎么办？</p>
第三，太子被称之为国本，若是在法理上存在冲突，就可能为苍国的未来，埋下一大隐患，历来各国中很多国家的衰落，不就是夺嫡之争，这才引起了国力大衰么？</p>
就以晋国为例，就是因为长幼不分，嫡庶混乱，这才导致了一场大纷乱，在这场权力斗争过后，很多有才能之人黯然隐退，又因为错过了压制魏国的最佳时机，为了重振晋国的威势，晋国这才会盟伐魏。</p>
如此一来，夺占王畿之后，就显得野心太大了，为各国所忌惮，为苍城之盟的成功，奠定了基础。</p>
也正是基于此，杨沐有了立太子的心思。</p>
若不是晋国大军突然攻下了王畿，恐怕杨钧早已经是太子了。</p>
今天的这个测试，就是他有所动摇。</p>
万一，小杨钧长大之后，不适合做太子呢？</p>
如果最终又将之废除……</p>
自古以来，废太子没有几个能有好下场的。</p>
一旦新君继位，必然会招致忌恨。</p>
杨沐今天之所以给他三种选择，也是自身摇摆不定，不知道如何抉择，所以干脆将这个选择权，交给杨钧自己。</p>
“父皇，还有呢？”</p>
杨钧仰着头，挥了一下怀里的木剑。</p>
“第二种，便是诸侯之剑了。以智勇之士做剑尖，拿清廉之士做剑刃，拿贤良之士做剑脊，拿忠诚之士做剑环，拿豪杰之士做剑柄，砥砺军队，戍守边疆，向前直刺也一无阻挡，高高举起也无物在上，按剑向下也所向披靡，挥动起来也旁若无物，顺和民意而安定四方。”</p>
“此剑一旦使用，就好像雷霆震撼四境之内，没有不归服而听从国君号令的，这就是诸侯之剑。”</p>
“然后，就是第三种了。百姓之剑，全都头发蓬乱、髻毛突出、帽子低垂，帽缨粗实，衣服紧身，瞪大眼睛而且气喘语塞，相互在人前争斗刺杀，上能斩断脖颈，下能剖裂肝肺，这就是百姓之剑，与斗鸡斗蝈蝈没有什么区别，对于国事也没什么太大的用处。”</p>
杨沐说完，低头看向了小杨钧，问道：“你说说，这三种剑你选哪种。”</p>
小杨钧挠挠头，动作有一点蠢萌，然后扯着杨沐的衣角，问道：“父皇小的时候选哪种。”</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