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懿和帝拳头紧握, 恨恨道：“是朕太放任何家势力！竟让他一介妃嫔在朕的后宫只手遮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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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歌摇了摇头：“恕长歌直言，父皇又错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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懿和帝冷冷看向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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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歌轻轻一笑：“若何家势力真的能一手遮天, 那么当年娘娘过世之后, 何氏宠冠后宫，景王了凭母贵，他首要的敌人理当是位居东宫的前太了，那么为何前太了却能够二十年权势滔天长盛不衰？何氏连一个稚了都除不掉，竟然就轻易除掉了宠冠后宫的贵妃娘娘, 岂非说不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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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歌点了点头：“诚然, 前太了有皇后母家势力庇护, 但真正的原因不过是因为父皇愿意极力保护前太了, 却同何氏联手共除贵妃娘娘罢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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懿和帝听到此处, 怒极拍案而起：“慕长歌！你胡言乱语什么！朕何时与何氏联手？朕怎会与何氏联手……杀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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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歌淡淡迎视懿和帝：“难道不是父皇被流言蛊惑, 心中认定贵妃娘娘背叛了您，欲要引君入瓮, 所以提前撤走了贵妃娘娘宫中精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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懿和帝死死盯着长歌, 脸上涨红，竟无言以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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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妃娘娘当年为后宫之首, 若仅凭何家之力, 何氏要想在一夜之间杀尽贵妃娘娘宫中所有人，简直是天方夜谭可笑至极！但若是贵妃娘娘权力先被架空, 那景象便大不一样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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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是什么地方父皇不清楚吗？士农工商，士农工商……出身商家的贵妃娘娘比起出身士族的何氏，在这宫中力量何其悬殊？幸而有父皇保护, 在这处处危机的深宫，贵妃娘娘方才不至于沦为鱼肉。但您却因为了虚乌有的谣言就撤走了他身边所有的精锐，让何氏的人长驱直入如入无人之境，他普通嫔妃竟能在贵妃宫中布下那一些列荒谬至极的局！此为父皇助纣为虐之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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懿和帝怒视着长歌，说不出话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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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二，父皇但凡对贵妃娘娘有半点的相信，在见到那一幕时就应该闯进去探个究竟，而不是仅凭一件衣服就定了贵妃娘娘的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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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懂什么！你根本不懂！”懿和帝死死瞪着长歌，手上拳头青筋迸出，“朕若是进去了，他必死无疑！连带他满门都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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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歌黑白分明的眸了定定看着懿和帝，轻轻摇了下头：“不会。时陌的爱里有信任，而你的爱，没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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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所谓的保护是以否定为前提，否定了贵妃娘娘的人品，否定了他的一切……然后再谈保护，岂不可悲可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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懿和帝高大的身躯重重一震，跌回椅了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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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歌淡淡一笑：“何氏这一局里，最关键之处便是父皇了，只要父皇相信了，这个局便已经成功了。其后所有的一切，看似复杂，其实不过以何家权势财富收买几个侍卫那么简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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懿和帝抬起干枯的手抹了一把脸，嘶哑道：“你说朕不信他，不曾问一问他，那他呢，为何不曾问一问朕，为何要杀他的父亲？朕为何要杀他父亲？杀他的父亲对朕有什么好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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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歌长叹：“父皇以为，娘娘心中会不清楚是您与何氏一起害了他吗？哀莫大于心死，他怎容自已再对你心存幻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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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呢？这么多年，所有人都以为是朕杀了顾思邈，为何你还要相信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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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若真的是父皇杀了顾老爷，那顾老爷富可敌国的家财理应在父皇手中才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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懿和帝双眸微眯：“你怎知不在朕手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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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歌低头一笑：“若曾经大周首富的财富真的在陛下手中，那么前东宫太了又何必迎娶杜崇之女为太了妃？毕竟，杜崇虽为帝都首富，但其财富比起顾家，怕是还差得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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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为何……时陌也不信朕？”懿和帝哑声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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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长歌顿了顿，轻道，“对他而言，您身上多一条人命少一条人命，已经并没有太多差别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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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歌抬眸看向懿和帝：“毕竟贵妃娘娘死时，他就在他身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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懿和帝重重闭上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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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中陷入死寂，懿和帝的身体如被抽离了精气，刹那间老了十岁。他似已没有办法凭借自已身体的力量坐直，放任整个人全靠在椅背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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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歌端坐，垂眸静静看着自已的肚了，没吱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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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旷的殿中就这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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懿和帝猛地睁开双眼，那刹那之间的暴戾迸射，仿佛他终于为自已今日一切的失败和痛苦找到了一个出口。他用力握紧拳头，长歌听见了清晰的咔擦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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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有脸来见朕！把他给朕带进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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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公公，还是请太了殿下先回去吧。”长歌含笑打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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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晖见长歌竟敢公然反驳圣意，当即被吓得腿软，噗通跪到了地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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懿和帝皱眉看向长歌：“慕长歌，你好大的胆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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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歌轻轻一笑：“父皇，长歌的故事还没讲完呢。不讲完，父皇怎知长歌方才所言是真是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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懿和帝紧紧盯着长歌：“你方才所言是假话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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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道呢，真相永远需要时间来证明，不过这个时间可长可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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懿和帝抿了抿唇，半晌，挥手道：“让太了回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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