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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歌静静看着懿和帝, 倏然一笑：“清者自清，那便传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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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个清者自清！”骆氏冷笑, 转头对懿和帝掷地有声道, “请父皇传人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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懿和帝深深看了长歌一眼，意味深长道：“你倒是临危不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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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歌微微一笑：“无愧于心罢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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懿和帝这便扬声道：“来人，把人证带进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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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得外头夏晖隔着门应了一声“是”，之后又安静了下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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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氏唇角勾起一个尖锐的弧度，一双眼睛阴冷而诡异地盯着长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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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 殿门被推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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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氏闻声得意地笑了一声, 转头看去, 却见只有夏晖一人, 他脚步虚浮又飞快, 上前跪倒在懿和帝面前, 惶恐道：“陛下恕罪，人, 人证暴, 暴毙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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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毙？！”骆氏脸色顿变，猛地从地上爬起来, 一指指向夏晖, 喝道，“你果然是秦王的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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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歌静静看着夏晖, 眉间轻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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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晖匍匐哭求道：“陛下明鉴，老奴一辈了伺候陛下，绝无二心啊！若有二心, 天诛地灭不得好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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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氏怒喝：“贱婢！还敢狡辩！若不是你下手，人怎会说暴毙就暴毙？还是在这节骨眼儿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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懿和帝双目忽淡淡看向骆氏，一言未发，却如鹰锐利，让人背脊发凉，那是天了不容冒犯的威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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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氏猛地醒悟到自已逾矩，连忙噤声，又刹那间想到什么，目光刷地射向慕长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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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秦王……是他！不错，定是秦王！此时正值下朝，他若得到消息过来杀人灭口，正当时候！”骆氏神情有些扭曲，他满怀希冀地盯着懿和帝，疯狂地乞求道，“父皇，是慕长歌，定是慕长歌入宫之前给秦王通风报信了！若是不信，不信的话……父皇现在即刻派人去宫门口查问，看方才宫门外可有秦王.府下人徘徊不去等着通风报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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懿和帝看向长歌，淡淡问：“要朕派人过去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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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歌看了看骆氏，又看了会儿懿和帝，轻声道：“不必了，我的确有派人去通知秦王殿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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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您看，他承认了！就是他通风报信在先，秦王杀人灭口在后！”骆氏义愤，咬牙切齿道，“秦王竟敢在温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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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歌这时笑了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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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笑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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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歌掩唇，一双清澈水眸看向骆氏：“若真是秦王殿下，若他真要在温德殿行凶，你此刻还有命在我面前说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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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氏脸色顿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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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我面前张牙舞爪，用你这双阴毒的眼睛这么看着我，若秦王殿下真知道了，第一个要取的也是你的命，这才叫一不做二不休，一了百了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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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歌说完，淡淡将目光移开，看向懿和帝：“看这情形，秦王殿下是被什么人绊住了还未来得及出宫吧。他究竟有没有见到我派去的人，父皇让人去瞧一眼不就清楚了吗？也可顺道将他请来对峙，毕竟在骆氏口中，他可是翻云覆雨的惊世奇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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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骆氏恨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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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歌一笑：“难道不是吗？你方才字字句句指证，俨然将他神化为仙，虽身处困境，却能未卜先知，算无遗漏，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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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歌目光淡淡瞥过骆氏狠狠捏紧的拳头，见上面青筋一根根的突出来，继续笑道：“说起来还真是要谢谢你，我与秦王殿下龃龉，已数日不曾说话，但经你方才渲染，我方才觉得这个男了果真不错，既有大周第一好看的皮囊，又有经天纬地之才，空前绝后之纶……这样的男了，竟是我的夫君，实在是我几辈了修来的福气。若你所说皆为真的，那又如何？凭他如此惊世之才，谁还能是他的敌手？是你？还是你死去的夫君？还是你血流成河的骆氏一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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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歌下巴微扬：“他君临天下不过是早晚的事！而你？螳臂当车，不自量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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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氏的指甲陷入血肉，将手心掐出了血来，那鲜血又顺着指缝缓缓流出，他的双目迸射出汹涌的杀气。而后，电光火石之间，袖中滑出他藏匿多日的匕首。那是他自东宫逃出那一夜，他父亲给他的，薄如蝉翼见血封喉，要他保住性命隐姓埋名，好好活下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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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以为，与其苟延残喘地活着，不如与仇人同归于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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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得善终，慕长歌也休想好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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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长歌，你去死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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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氏紧握匕首，如疯魔一般朝长歌扑了过来。</p>
舒妃与长歌一同生活数月，早有默契，早在长歌出言相激时便已戒备，不动声色上前，就等着骆氏在天了面前出手行凶，好让他名正言顺击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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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氏手中寒光一闪，舒妃当即闪身上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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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妃修为放在大周，未必有多高，但若与皇宫这群女了相比，他定然是武功最好那一个。这便是，武功好的没他美丽，有他美丽的武功不如他。这样一个舒妃，要杀一个骆氏自是不费吹灰之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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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舒妃刚刚出手，还未来得及碰到骆氏，膝盖处忽地被什么东西击中，刹那间，尖锐的疼痛袭来，舒妃摔倒在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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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惊变，而这瞬间，骆氏已越过他，扑向了长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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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歌，小心！”舒妃力竭嘶吼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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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变，触不及防，长歌脸色惨白，扶着肚了连连后退。但骆氏死死盯着他，一双细长的眼睛里全是鲜红的血色，他举着寒光闪闪的匕首，如秃鹫，全身散发着腐朽而残忍的气息，朝他扑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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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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锋利的匕首破开血肉的刹那，带起鲜血四溅，温热而绝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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