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伟搓了搓脸说:“也是。这刺激一下有点大,我这有点乱了。行吧,先这样。我这边弄完马上回奉天来。”</p>
放了电话交了钱,小伟懵懵懂懂的回了房间,倒在床上发起呆来,兴奋,激动,忐忑,各种滋味一起涌起来充斥了他的全身。</p>
第二天一早,小伟顶着一对熊猫眼出了门,这一晚上也没睡塌实,不是梦到漫天的钱在飞,就是梦到还不上贷款被抓起来了。就这么迷糊了一晚上,汗水把床单都打湿了,到了五点半醒过来怎么也睡不着了。</p>
端着盆到卫生间冲了个凉水澡,小伟这才清醒过来。回屋换了身衣服来到楼下。</p>
老徐三个这会儿还没起,食堂也没开,小伟出了招待所的门顺着马路没有目的的闲逛,吃了一碗牛肉抻面,人总算有了精神。</p>
大街上人来人往,自行车铃声此起彼伏,淡淡的雾气飘浮在空气中,掺合着晨蔼把一切显成了老照片。身边的斑驳的墙壁这会儿都深含着一种莫名的韵味。</p>
“窝煤哟,窝煤咧。”卖蜂窝煤的倒三轮载着堆得满满的煤饼慢慢从街边骑过来,向饭店送(米叉)子的人挑着重重的冒着水汽的挑筐,带着一股酸味擦着破烂的人行道的边缘匆匆走过,小心的躲避着脚步更急的行人。</p>
路边的小吃部都亮着灯,飘着各种诱人的香味出来,里面的人头也不抬的忙碌着。所谓挣钱不起早,做早餐最是辛苦,零碎的活零碎的货零碎的钱,不管冬夏四五点钟就要起来挣扎了。每当有脚步声从店前经过,老板总要抬起头殷切的看一眼过来。</p>
“滋啦”一口架在人行道边的汽油桶垒成的炉子上的大铁锅里冒着白气发出细碎的入油声,男人熟练的用粗长的大筷子挑上几下,一根枣红色的油条就从油里浮起来,懒散的翻个身子,身边滚动着细碎的油沫。</p>
雪白的飘着豆香的浆子盛放在边上的保温桶里,一个用花布巾包着头发的女人手脚麻利的把浆子打到碗里,迅速的挑上几勺白糖。这个摊子上的人是最多的,排着队的人们拿着从自家带过来的各种盛具,暖壶,奶锅,铝盆,大玻璃瓶,买几斤油条,打几舀浆子,就是一家人香甜的早餐。</p>
“豆腐脑,现点现卖的豆腐脑,鸡蛋肉沫卤子啊,吃一口香掉牙了哟。”一个中年男人腰上系着带钱袋子的围裙,脚边摆着两个水桶,一个桶里是白花花的豆腐脑,一个桶里是泛着酱色飘着蛋花的卤子,一边叫卖一边羡慕的看着排队买油条豆浆的人群。</p>
买油条的人里总会不时的有人受不住诱惑,买了油条过来打一盆豆腐脑端走,卖豆腐脑的中年男人就笑的呲起满口的白牙,惹来打豆浆那女人的一个白眼。没有喝斥和争吵,大家凑在一起卖早餐,挣着自己的饭钱。</p>
“我要那刚炸好的,你怎么总是拿先头炸的呢?”一个买油条的女人不满意的嚷了一声。</p>
炸油条的男人扭头看了一眼然后又低头继续翻弄着油里的油条,他女人一边麻利的打浆子一边说:“大姐,都是刚炸的,你摸摸,都是热的,那刚出锅的不放一下袋子装不住,一下就烫漏了。”</p>
“多装几层不行啊?”那女人有点不依不饶。y7</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