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老夫人从齐王府回来的当天晚上就病了，可能是在王府看戏的时候受了些寒凉。好再锦书通医理，给看了病，又给推拿了一番，亲自守着熬了药给外祖母喂下。夜里睡在外祖母房里，十分的警醒。</p>
第二日早起时夏老夫人略好一些了，但却懒得动弹，孙家那边只让两个舅母过去应景。</p>
夏老夫人病了，程家的各房相继来问候过。不过因为夏老夫人坏了程家和赵家的联姻，长房和二房皆不大高兴，四房又是跟着二房走的，三房的阳氏又不敢在夏老夫人跟前露脸，所以几房都是遣了丫鬟仆妇来问候，夫人太太们没有一个现身的，与刚来时的客气周到相比形成了鲜明的对比。</p>
夏老夫人也想得明白，和锦书道：“丹娘，我活了一把年纪，从未看过别人的脸色。别人怎么样对我来说已经无所谓了，明天我必是要走的。你和我一道啊。”</p>
锦书道：“嗯，我答应了姥姥的。”</p>
夏老夫人脸上才露出了些许的欣慰之情。</p>
要回开封不是件小事，锦书当下便去向父亲禀报了。</p>
程知允听说后却并不答应，看上去有些不悦：“你真的打算又回开封呢？在开封呆了十几年还没呆够啊？”</p>
锦书却说：“我想和姥姥做伴。”</p>
“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回洛阳？”</p>
锦书摇头说：“还没计划。”</p>
程知允道：“小住一段时日可以，常住我是不答应的，说到底你终究是程家女儿。你忘了你祖母的遗命呢？”</p>
“现在我又不用急着嫁人了，我想趁着姥姥还在世多陪她两年。毕竟是她把我抚育这么大的，总得报答她的养育之恩。”</p>
锦书的话说得冠冕堂皇，程知允听后点头道：“你要尽孝我不拦着，知道自己的身份就成。”</p>
得到了父亲的允许，锦书又去辞了其他几房，乔大夫人不想再管三房的事，张氏听说后倒是挽留了一番：“你才回来没两年，怎么又想着要去开封。你已经过了及笄，不妨留在家里好好的说亲才是。”</p>
锦书却是有自知之明的，她方说：“才经历过赵家的事，我暂时还不想说亲，等过一两年再提吧。”</p>
张氏心道再过一两年年纪就不小了，怕是有些困难。</p>
锦书又去四房辞过佟氏，佟氏拉着锦书说了几句话，倒是锦兰显得有些不舍。</p>
“你这就要走了啊，我还想你给我送嫁，我成亲你要回来吗？”锦兰说不出的留恋。</p>
“还说不准，不过开封到洛阳也不算太远。给你的贺礼我倒准备好了，一会儿让人给你送来。”</p>
说起要回开封，最舍不得锦书走的还是她那个小妹妹锦心。锦心拉着锦书哭，仿佛又回到了还是只有七八岁小孩子的样子。</p>
锦书有些无奈的笑了笑：“你别难过，我又不是不回来了。”</p>
“那长姐什么时候回来？”</p>
还真要她给承诺啊，锦书她自己也说不准，不过见锦心可怜巴巴的样子，她不免想起前世那个惹人怜爱的女儿，她温柔的替锦心理好了耳边垂落的一缕碎发，含笑着与她说：“明年春天我准能回来看你。”</p>
“此话当真？”</p>
锦书点头：“当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