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春花呆呆地看着手里的酒盅,淡黄色的液体就像她的心一样荡漾着,两个睡在一块儿的人,十多年下来,怎么可能不知道?</p>
她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也不知道后面是怎么发生的,只记得,一个声音在耳边说。</p>
“嫂嫂,弟为你不值。”</p>
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p>
回到一墙之隔的盛王府,李琦拿着侍女递来的绵巾擦了擦嘴角和脸,露出一个邪魅绢狂的笑容。</p>
“吉先生睡了么?”</p>
“没有,还在看书。”</p>
李琦“嗯”了一声,走向偏院的方向。</p>
吉温已经躺了大半个月,依然没有全愈,倒不是说他的伤比刘稷重,那一刀砍在背上,虽然没有伤及要害,却开了一条大口子,如果不是身在宫城附近,马上就被人救治,光是流血就不是他一个区区文官能撑得过去的。</p>
因此,这种伤带来的后患就是体弱,要休养,看到李琦走出屋子,吉温将看了一半的书放到几案上,前者瞅了一眼封皮,居然是《唐律疏议》。</p>
“七先生。”</p>
“殿下今日面带红光,定是心愿得偿,恭喜了。”</p>
李琦“嘿嘿”一笑,并没有否认:“小事而已,可惜那日,先生为了救他,几乎拼上了性命,却是难得。”</p>
吉温哪能不明白他的心思,摇摇头说道。</p>
“你呀,就是太心急,如今的局面,是至尊乐意看到的,你以为,他当真死了,你就能顶上?”</p>
“为何不能,我与他同出一母,又没有娘子的牵累,难道不是更好的选择?”</p>
“说出这种话,就代表你既不懂天子之心,也没有自知之明。”</p>
吉温的话并没有引起他的反感,反而上前一步,虚心地说道:“先生请赐教。”</p>
“我来问你,天子若是在意娘子之事,为何要选他,前面的那些皇子,又差到哪里去了?”</p>
“他们不是嫡子。”</p>
“太子也非是嫡子,还在那王庶人的膝下将养过几年呢。”</p>
吉温毫不客气地回道:“至尊选他,就是为了娘子。”</p>
“可今日之见,至尊分明疑他。”</p>
“你老婆在外面,旧情人又赶过去了,你会不疑么?”</p>
好吧,这是翻译体,不过大概就这意思,李琦有些不服气,可最终也没有多说什么。</p>
“莫要气馁,听某道来。”吉温话说得急,牵动了伤处,不禁咳嗽起来,李琦赶紧帮他倒了杯水。</p>
“如今的朝局,是寿王与太子相争,寿王看似领衔政事堂,却没有一言九鼎之力,他只能搜罗那些旧人,杨国忠、李相国还有安郡王,这些人有多少忠心且不说,政事堂的那些相国,会甘心成为听话的仆役么?”</p>
“先生的意思,太子尚有一搏之力?”</p>
“那就要看两年之后,寿王能经营出一个什么样的局面了,二十年的太子,你以为,他只会缩进府里,万事不问么,若是真这么懦弱,李相国也好,杨国忠也好,为何还会如此忌惮?”</p>
吉温点了他一句:“因为他是正统,光凭这一条,一旦有变,天下州郡就会有一大半聚集在他的麾下。”</p>
两年,有变,李琦突然间回过味来。</p>
范阳。</p>
吉温知道他被点透了,拍拍他的手臂。</p>
“殿下,你的机会不在当下,这两年,好生做他的胞弟,等待时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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