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她便转向薛蕊，神情竟是格外地认真。</p>
“理想。”她说道。</p>
薛蕊愣了愣。</p>
理想？</p>
这突如其来的二字，让她茫然起来，不知陈滢所言为何物。</p>
“这是我的答案。”陈滢向她弯弯唇：“你方才问我为什么要这样做，我的回答是，为了理想，或者说，为了信念。”</p>
“理想……信念……”薛蕊低低重复，神情犹自茫然，“这便是您做出这一切的原委吗？”</p>
“是。”陈滢肯定地道，复又展颜而笑：“生而为人，本就是偶然中的偶然，如果不能率性做些自己想做的事，真是白活了。”</p>
她又摇头笑起来：“不过，说到底，我可能也是个自私的人吧，为了那么一点儿的自我满足，就把这些事儿给做起来，没去考虑时代背景、社会条件，想到什么就是什么。”</p>
她说着又摇了摇头，似在自嘲。</p>
“校长这话错了。”薛蕊立时表示反对。</p>
许是急于驳斥，她面上竟挣出几许潮红，扬声道：“校长若是有私心，这天下间就再没有无私之人了。”</p>
停了停，又加重了语气：“校长仁心善举，为我等女子谋福祉，实是公心为他人，万不可妄自菲薄。”</p>
陈滢不曾接话，只笑了笑。</p>
这个问题，没有争辩的意义，见仁见智罢了。</p>
“还是说说你的事吧。”她重又坐下，端起案上茶盏，凝视盏中微青的茶水，语声淡淡：“我认为，你之前的提议，很愚蠢。”</p>
说罢，举盏饮茶。</p>
薛蕊被她说得一愣。</p>
凝视着眼前那张平静的脸，她疑心自己听错。</p>
陈滢居然说她蠢？</p>
这话不仅重，且亦伤人。</p>
更何况，她蠢在何处？</p>
以她如今境况，留在女校才是真蠢，万一惹出事来，女校头一个就保不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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