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不是说完全不可能发生这样的事情,王明朗始终相信那一天是他的幸运日,因为从他身上,王莉莉能得到什么好处呢?王明朗想不出来,他们的爱情就像是一块会映照出虚幻的镜子,随时随地的都会突然破碎。</p>
王明朗感觉太阳穴上的神经开始跳动,大脑也随之疼痛。关押室里面一片宁静,甚至连外面的脚步声都听不到,可是王明朗的大脑中却好像有无数只蜜蜂在袭扰一样,既无法再思考,也无法放空休息。</p>
没有人去打扰王明朗,也没有人告诉他王莉莉现在在哪里,禁锢让他只能选择等待。</p>
夜已经很深了,警局里还是一片灯火通明,忙碌的身影映照在窗户上,很远都可以看到。</p>
就在马路对面的人行道上,一个男人背靠着电线杆,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直盯着警局的窗户看了已经有好一会儿。</p>
一辆路过的大卡车遮住了男人的容貌,大卡车行驶过去之后,电线杆前面便一个人也没有了,绿化带里的树叶发出沙沙声,人行道上只有寥寥无几的行人在走动。</p>
——</p>
说了这么久,王莉莉究竟去哪里了呢?她从警局离开之后,直接到了海边,颜慕恒看到她潜入海水之中,然后便不见了踪迹。</p>
这个女人很狡猾,她引诱颜慕恒往酒坊的方向而去,自己却走了相反的方向,她根本不想去酒坊,而是趁着颜慕恒不注意,掉头往海滩另一头游了过去。</p>
深夜的海水异常冰冷,等王莉莉浮出水面的时候,她已经冻得嘴唇发紫了,可是,这些对她来说都不算什么,只有回到镜面别墅,王莉莉才会稍稍安心一点。</p>
镜面别说在哪里,只有王莉莉和无面人知道,而无面人的真实身份,连王莉莉也蒙在鼓里,她很想告诉王明朗这个傻瓜,是谁指使了她?是谁在幕后威胁她?可惜,这两个问题的答案,王莉莉自己也不知道。</p>
现在,一望无际的海面上空空如也,说好来接我看看的人并没有出现,女人漂浮着,等待着,神情越来越焦急。</p>
深夜的海水随时都有可能将她吞噬,在体力即将耗尽之前,王莉莉不得不选择上了岸,虽然这样很危险,随时都有可能被留在海滩上的警察发现,可她没有别的选择。</p>
‘可恶!他骗了我,现在要怎么办?’</p>
王莉莉躲在岸边白色的泡沫下面,思考的办法,不是寻找机会离开海滩,就在这时,一个穿着警员制服的男人向她这边走过来,王莉莉赶紧低下头去,心脏吓得砰砰直跳。</p>
“别躲了,跟我走。”沙哑的声音来自于无面人,王莉莉猛的抬起头来,呈现在眼前的是一张没有表情,没有五官的塑胶脸,如同暗夜中爬出来的恐怖傀儡。</p>
“你…你怎么过来的?”</p>
“还用问吗?我的这身皮弄来可不容易,快走吧。”</p>
视线看向无面人身上,他穿着一身警员的服装,王莉莉很快想起,好像在机场听说有一个警察被杀了,她压低声音质问:“你为了这身衣服杀了警察?你胆子也真够大的。”</p>
“不是我杀的!”</p>
“那是谁?”</p>
“少废话,你想被抓住吗?快走!”</p>
无面人催促一声,便大踏步向前走去,王莉莉只能紧跟其后,她惊恐的不断回头看向酒坊方向,生怕那里的警员发现她。</p>
幸运的是,他们没有被任何人发现。</p>
后半夜,勘察现场的警员差不多都撤离了,酒坊周围留下了一条警戒线,在沙滩近前,离开者留下的脚印还没有被完全覆盖,隐约可以看出来,总共有四个人的脚印朝着同一个方向离开了。</p>
这四个人的脚印中,有两排比较大,应该是男人的。有两排比较小,看上去像是女人的。</p>
——</p>
确定调查方案之后,谢云蒙和恽夜遥便开车回家了,他们没有回别墅区的那个家,而是去了恽夜遥以前居住的小公寓。</p>
那里很久没有人打扫了,两个人收拾了老半天,才总算安顿下来,他们都没有睡意,恽夜遥很担心莫海右在警局的状况。</p>
“小蒙,这次的凶杀案太蹊跷了,仅仅一天,就发现了六具尸体,凶手如果是同一个人,他是怎么办到的?”</p>
“我觉得不可能是同一个人做的,我们面对的应该是一个犯罪团伙,他们的目的是什么?目前还看不出来,我们只能顺藤摸瓜,你认为先从哪里入手比较好?”</p>
“已经入手了,小蒙。”</p>
“什么?”</p>
谢云蒙明显没有料到恽夜遥会说出这样的话,他抬起身子看着怀里的演员先生,目光中满是疑惑。</p>
恽夜遥继续说:“已经入手了,是小恒,我和你离开的时候,你还记得我是怎么跟小左解释的吗?”</p>
“你说你让颜慕恒先回警局去了,难道是在说谎?”</p>
“是的,小左暂时不能分心,他必须全力让死者开口,而小恒,他是唯一可以避开所有人注意的调查者,你我不行,即使赵局已经同意我们单独行动,但调查取证还是无法避免要和专案组挂钩。”</p>
“我认为,王莉莉的失踪是一个突破口,她如果与真凶有联系,就不会甘心留在警局被禁锢起来,一定会找机会离开,同时,她的离开也是我们的机会,我想颜慕恒正是想到了这一点,才会独自一人跟去的。”</p>
“颜慕恒从来不是一个冲动的人,小左了解他,只是不肯说出来,也不愿意颜慕恒去冒险,我只有先骗过他,才能让颜慕恒安心行动。”</p>
谢云蒙摇了摇头说:“小遥,你骗不过莫法医的,他很快就会回过味来。”</p>
“但是等小左回过味来,他已经在验尸房里面了,脱不开身,也没法制止颜慕恒的行动。”</p>
“小遥,你告诉我,颜慕恒究竟做什么去了?”谢云蒙紧张起来,他不想小左和小右之间发生什么状况。更不想颜慕恒会有危险。</p>
尤其是恽夜遥那一副淡定的神色,让谢云蒙更加担忧,那代表这件事恽夜遥自己心里也没有底,很大程度上是在碰运气。</p>
伸手拉了拉紧张的谢云蒙,恽夜遥只说了一句:“除此之外,我们没有其他找到突破口的方法,所有杀人案都是幌子。”</p>
“这个……万一颜慕恒有什么事,你怎么跟莫法医交代?”</p>
“不会有事的,因为他有我和你的帮助,还有小左,你看。”恽夜遥从身体底下拿出手机,上面显示出莫海右的电话号码。“小左打电话来了。”</p>
——</p>
莫海右确实如谢云蒙说的那样,回到警局不久之后,就发现了恽夜遥的谎言,他没办法再次离开验尸房,只能找机会打电话给恽夜遥。</p>
“小遥,你不该让他去!”</p>
“对不起。”</p>
“我打电话不是为了听你说对不起的,我明白,王莉莉是目前唯一的突破口,而颜慕恒是行动最合适的人选,但这样做太冒险了,你是在拿颜慕恒的性命开玩笑。”</p>
“小遥,他不会听你的,你一定告诉他这是我的主意对不对?”</p>
“对不起,小左,但为了案子我不得不这么做。如果说实话,你不会让他去冒险,还记得永恒之心跳崖的那天早晨吗?那一刻我看到了两颗坠落的心,所以我不能告诉你。”</p>
“……小遥,”听到恽夜遥的辩解,莫海右沉默许久才回答说:“我真是太迟钝了,早在海滩那里,我就该看穿你的心思,可我的注意力都放在尸体身上,现在说这些都已经晚了,你打算接下来怎么做?”</p>
恽夜遥说:“我和小恒约好了联络的方式,你放心,不会跟丢的,之所以让小蒙随着我脱离专案组单独行动,也是为了小恒的安全,我们会随后跟上,你在那边保持联络,随时交换调查结果,帮主专案组找对正确的方向。”</p>
“付岩必须把视线从王明朗和王海成身上挪开,这件事只能靠你了,小左,永恒之心不会失去牵绊,我保证,我会竭尽全力!”</p>
“嘟嘟嘟嘟嘟……”</p>
回答恽夜遥的是一连串忙音,莫海右挂断了电话,不知道他是不想回应永恒之心的话题,还是在埋怨恽夜遥,总之,法医先生一定会照着演员的话去做,因为他一挂断电话,就匆匆往付岩办公室而去了。</p>
颜慕恒的目的算是搞清楚了,他和小冰一定跟在无面人还有王莉莉的后面,至于为什么要带上小冰,那是另外一个问题,先放在一边,以后再来解释。</p>
恽夜遥说三处凶杀现场都是幌子,是谁?出于什么目的?要制造这么多幌子来为真正的罪行掩盖呢?难道真的是那个无面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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