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人找什么呢?”孙子柳注意到张佑的表情,问道。</p>
“内脏受创,不宜颠簸,所以我想找些可以做担架的东西,可是你看,四周全是青草……”张佑摊手苦笑,不等说完,旁边的乌兰托日便插了话:“大,大人,帐篷里有厚厚的草垫子,不知道行不行?”</p>
这种草垫子张佑见过,薄厚随心,压的很结实,与后世床上铺的棕垫儿类似。</p>
是以闻言大喜:“对啊,我怎么没想起来呢,快点儿,速速取来。”</p>
不用他吩咐,孙子柳已经让人去取,几名士兵跟在乌兰托日后头打马而去,很快便取来了草垫子。垫子确实挺厚,瓷实实的,张佑找了几个兵士帮忙,一边指点他们一边亲自动手,小心翼翼的将把汗那吉抬到了草垫子上。</p>
“赵大人大恩大德,本官磨齿难忘,回头必定将此事奏明大明天子,为你请功。”把汗那吉脸色蜡黄,脑门儿布满豆大的汗珠,道谢的话都是咬着牙说出来的。</p>
至于自称本官,他是穆宗亲封的指挥使,地位只在顺义王和辛爱黄台吉之下,又精通华夏语,是以并不稀奇。</p>
“不要说话,脏腑受伤可不是小事儿,有什么想说的,还是回城之后再说吧。”张佑示意兵士拽起草垫子出发,自己也不骑马,步行跟在旁边,手抓把汗那吉脉门,准备万一有什么情况,第一时间输送真气抢救。</p>
他怕把汗那吉太紧张,又道:“台吉也不用太担心,我曾受我家大都督指点医术,不敢说尽得真传,这点小伤还是能治的,你放松些,闭目养神,到到了城里,我给你开几副药,准保你痊愈,很快就又能出来打猎了。”</p>
“你家大都督?”把汗那吉忍不住重复了一遍,旁边孙子柳却已经反应了过来,惊喜的道:“赵大人说的不会是锦衣卫大都督,太子少师张佑张大人吧?”</p>
张佑微微额首:“正是!”</p>
“那可太好了,大都督乃是当世神医,又和咱们台吉的伯父辛爱黄台吉是安达……真是缘分啊赵大人,想不到误打误撞的居然碰到了您,这下我家台吉肯定没有事儿了。”孙子柳说道,之所以提到辛爱黄台吉和张佑的关系,无非就是套个近乎,不过他忽然想到人家已经出手相助,没准儿就是看的这层关系,若再揪着不放,就显得小气了,是以急忙改口。</p>
若兰骑马跟在后边,不落痕迹的撇了撇嘴,大眼睛滴溜溜乱转,不知道在想些什么。</p>
板升城着实远了些,好几十里地,若不是一路上张佑用真气替把汗那吉吊命,估计他早就去见阎王了。</p>
到达把汗那吉的府邸时天已黑透,闻听他坠马受了重伤,府中上下顿时一阵忙乱,这些倒也不必细述。</p>
张佑开了药方,等到抓回药来,又亲自指点着下人们熬制,孙子柳将一切瞧在眼里,等到端药来到把汗那吉房里,不免将张佑大夸特夸了一番。</p>
“事情的经过适才先生不在时台吉已经跟我说了,此番台吉蒙难,多蒙先生搭救,大恩大德,无以为报,请先生受我一拜。”</p>
大成比吉长的很漂亮,如果可以忽略腮上的高原红的话。她顶多三十岁左右,身穿一件天青色锦缎袍子,上身罩着件斜开领的紫色坎肩儿,却难掩丰满,被高高的撑了起来。脚穿黑色的小牛皮高筒靴,躬身弯腰,满头的小辫子便垂了下来,发套上的大珊瑚珠子也颤呀颤的。</p>
“夫人快快请起,救人治病,乃是吾辈天职,当不得夫人如此大礼的。”既然对方以汉礼对待,张佑自然便用华夏的习惯称呼对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