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中，看见一双穿着的确良裤子的双脚立在眼前，抬头一看，是火车上的那位老者。这人穿得比自己也体面不到哪去，花白头发不修边幅，一身洗得发白的的确良中山装，上衣口袋挂了两只钢笔，身背一个军绿书包，同样被冻得皴裂的手上拿着一个大饼“孩子，吃吧”。</p>
包子从爬出天坑开始就一口饭没吃，见着大饼也不客气，大口地嘶嚼起来，噎得直抻脖子。老者笑了，又从身后拿出一个保温杯“水还有温度，你喝点。”</p>
“我问你，你一个人跑省城来干什么？”老人问。</p>
“哦，找药，救姥姥”包子边吃边说。</p>
“你刚才帮了我，我也没什么报答你的，我带你去人民医院，好不好？”老者说。</p>
“不了，你告诉我师范大学怎么走就行。”</p>
“去师大干嘛，那里的校医院水平一般呀，还是你有熟人？”</p>
“不是熟人，老黄跟我说，那里有一个教授，什么都懂，他有办法救姥姥。”</p>
老者若有所思“那好吧，你跟着我走就行了。”</p>
包子起身收拾行李卷，边收拾边问“爷爷，啊不，大爷，我怎么称呼你？”</p>
老人笑了“我姓张，张离疆。”</p>
“这名字好怪呀，啥意思？”</p>
“就是离开新疆的意思呀，八十年代落实政策，我们这些老右都从新疆农垦回到原来的岗位了，唉，走的时候是黑发小伙，回来的时候已经是花甲老人了。”</p>
“那这是刚起的名字呀，你原来叫啥呢？”</p>
“你这孩子，不是派出所派来的吧？呵呵，我原来叫张进疆。”说完老人的脸变得严肃了，眼睛直直地看着前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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