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大爷和周九没能顺顺利利出场子，先前的赌石年轻人。</p>
忙不迭地跟了上来，开口就是一句大师。</p>
年轻人空着手跑了过来，之前开出来的那块毛料，似乎是丢那了，没有拿。</p>
周九琢磨着他这一丢，又是给丢了多少钱。</p>
年轻人恭恭敬敬地向左大爷鞠了一躬，道：“小子白留清，先前赌石的时候，看到您似乎有不同的意见，想来您眼力实在是过人，让人佩服。如果您有空，又不嫌打扰的话，能否指点小子一二。”</p>
左大爷偏头悄悄跟周九吐槽：“这都什么年代了，他这年轻人说话，怎么比我这半截身子入土了的老头子还文绉绉啊。”</p>
周九拍了拍翅膀，表示赞同。</p>
这么说话真的不累吗？</p>
小时候在班上，一定是语文课代表吧。</p>
那种成绩忒好，背诵第一个过，作文还总是当范文念的好学生。</p>
左大爷道：“白家的白留清啊，苏州白家？”</p>
白留清点头：“是的，苏州白家，您……”</p>
左大爷打断他：“白凯丰是你什么人？说人话。”</p>
白留清有点儿尴尬地笑笑，规规矩矩回答：“是我爷爷。”</p>
左大爷笑了：”白凯丰是你爷爷，你还让我教你？你怕不是在逗我这个老头子吧。”</p>
白留清又再三恳求，左大爷只是不答，径直带着周九往外走，白留清亦步亦趋地跟着。</p>
跟着跟着，左大爷就有点儿不耐了。</p>
周九看了看白留清，这人身材清癯，鼻梁上架着一副圆框黑边的眼镜，一件白衬衫规规矩矩地扣到了最上面的一颗，满满的都是知识分子的味道。</p>
他头顶上有两个旋，周九听过一个说法，一般人的脑袋上都只有一个旋。</p>
而脑袋上有两个都旋的人，一般都特别倔。</p>
一个头顶上有两个旋的天生倔种，还是个信奉一些程门立雪、三顾茅庐之类的故事的读书人。</p>
不给他理由，想就这么走着把他甩开，那实在是个难事儿。</p>
不出周九所料，左大爷肯定也察觉了这一点，停下了脚步。</p>
“你要我来教你？”</p>
左大爷乐了，“你回去先问问你爷爷，你说你今天在翡翠场子里遇到一老头，大名左堪明，想拜他为师。”</p>
白留清又是一礼：“自然是会告知的，若您同意，家中长辈肯定还会奉上薄礼。”</p>
“薄礼倒是不必了。”</p>
左大爷继续乐，“你回去要是跟你爷爷说这个消息，首先得把你家里那把铁木家规尺给收好，膝盖上绑两块棉团子，然后再把衣服穿厚点。”</p>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白留清再想不到点什么，那就是他傻了。</p>
白留清试探性地问道：“您和我家爷爷有旧？”</p>
“有旧倒是不敢讲。”</p>
白留清眨眨眼。</p>
左大爷笑眯眯：“有仇倒是真的，就是那种见面了，要互相揪胡子打一架的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