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问一出，脑海中顿时又是风沙满天，被仙女背影挤走的画面和悲喜又涌了出来。它们先是胡乱的翻腾，慢慢的开始连成排，配成对，变得有序，一点一点的告诉王骖“王骖是谁？”的答案，顺便还给他介绍了一下刚才离开的那位仙女是谁，以及她和他是什么关系，以及其他很多。</p>
“我这是在做梦吗？”王骖问去而复返的李九娘：“你真是我的娘子，你是真的精心为我准备了生日宴……”托起抚摸许久的黑剑，“还真的精心为我准备了生辰贺礼？这一切都是真的？不是我在做梦？”</p>
听得王骖一句接一句的问话，李九娘这才发现他不对来。</p>
李九娘抓起王骖的手腕一探，秀眉不由得一颦蹙。</p>
“若水不惊，幽篁独鸣；禅定无寂，蔚为心静。水起风生，独在自然。清！清！清！”</p>
三记清冽的清气冲进王骖的识海，破开他满脑的混噩。</p>
“娘子。”王骖低唤，语气百转千回，无尽悲喜哀欢。</p>
“别人对你就那么重要吗？”李九娘问王骖。</p>
王骖没有用言语回答，只用痴痴的眼神望着李九娘。</p>
李九娘又问：“别人记不记得你生日对你就那么重要？”</p>
王骖还是没有用言语来回答。</p>
“别人在不在意你的生日就那么重要？”</p>
……</p>
“你到底是为自己活的？还是为他人活的？有没有人关心你，在意你对你来说就那么重要？”</p>
……，一室的沉寂。</p>
许久后，王骖的声音涩涩的响起：“要不然活着是为了什么呢？”</p>
李九娘说：“当然是为了自己！”</p>
“为了自己……”王骖虚望着前方，默默片刻，然后说：“你努力的学习，认真的当差，挣来数不清的钱财，穿世上最奢华的衣服，吃世上最美味的食物，受尽天下人的尊敬，可你的身边却没有一个值得分享这一切的人，你获得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王骖颇有感触的说，“一个人的世界，是没有悲喜的，它孤独又漫长，灰暗又寒冷。”</p>
“那是因为你没有成为你自己的世界的主人。”李九娘说，她的爱里有着从未有过的严肃：“你没有成为你的世界的主人，这才是你痛苦的根源。你的世界，你悲喜应该由你自已掌控，不应该将它们寄予在别人的身上。你应该让你自己成为你的世界的中心和主人，换句话说，你得先看得起自己。你连你自己都看不起自己，还期望别人也能看起你？”反指屋外，“听听外面的笑声，你扪着心自问，他们的笑声是为谁发出？为何而发？”</p>
外面锣鼓喧天，欢笑阵阵，酒的甘洌，菜的清香，肉的浓厚，花的芬芳……各种香气丝丝缕缕的悠悠飘来，王骖陷入又一次的沉思中。</p>
“你应该让你自己成为你的世界的中心和主人！”</p>
这，是王骖从未触及的领域。</p>
“外笑声是为谁发出？为何而发？”</p>
“是为我吗？是因为我吗？”王骖一遍遍的自问。</p>
“你连你自己都看不起自己，还期望别人也能看起你？”</p>
李九娘的话，就像一记记惊雷般在王骖的脑海里敲响，振聋发聩。</p>
王骖，似乎明白了些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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