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日本人已经意识到由于上海租界的特殊性，日本间谍（特高课）在上海的作用很有限，不能对潜伏在上海的大量中国特工进行有效打击。</p>
所以，土肥原贤二这个老特务、中国通，才会想到创建和中统、军统一样的特务组织，也就是日本人制定的《上海特工计划》。</p>
不管沈宸和楚娇知不知道佐藤的重要性，这一次暗杀都在一定程度上破坏了日本人的如意算盘。</p>
而不管日本宪兵队和法租界巡捕房如何勘查、侦缉，沈宸和楚娇已经实现了人枪分离、毁灭证据，可以冷眼旁观，全无牵连了。</p>
杀完人还要关注破案的进展，那只能是手脚不干净，担心留下什么痕迹，沈宸当然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p>
所以，他连冷眼旁观都用不着。</p>
只是人生未必就有解决不了的问题，却应该是有解决不完的问题。大大小小，人生或者就是在解决这数不清的问题中度过。</p>
把刺杀佐藤的事情甩到一旁，沈宸也没消停两天，曹炳生便找上门来，有事相求。</p>
于是，在沈宸的陪同下，两人去了巡捕房的停尸间。</p>
几个穿着白色工作衣的中国人在一座大厅的后面大声聊着天，厅内有几排担架，几乎都是空的。</p>
大厅的另一头，一个巡捕坐在一张高高的木桌前，守卫着一条阴暗的走廊，并为进去的人登记。</p>
沈宸亮出证件，便有人带着他们进了走廊，拐进一扇门，走进了一座密室似的房间。房间的墙上有一个个小坑道，每个坑道口挂着一面布旗，旗上印着号码。</p>
一个伙计撩起一面布旗，拖出一个装在橡皮轮上无声滚动的担架，一具尸体出现在两人面前。</p>
沈宸看见曹炳生的手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显然是有些紧张或其他的负面情绪。</p>
尸体四周摆着冰块，蜡一样的脸上和胸口有许多被刺伤和砍伤后的凝血块。</p>
沈宸的目光移向手臂，不禁微微眯了眯眼睛，尸体的两只手从手腕处被剁掉了。</p>
“二十二处伤口。”领他们来的工作人员读着担架一侧的一张卡片，“双手失踪，脸相严重被毁，昨晚七点十五分在江里发现。”说完，他询问似的望向沈宸和曹炳生。</p>
“有些不好辨认。”曹炳生似乎在努力回忆，并凑近查看，“脸被砍得很严重。”</p>
沈宸打量着尸体，尸体的胸上有一道伤口，伤口边缘是青蓝色的，肯定是用了很大的力量才能刺进去。而且，在沈宸看来，这一刀完全能够致命，其它的伤口嘛——</p>
尸体的脸被彻底砍烂，确实很难辨认。但当曹炳生侧低过头，发现尸体太阳穴附近的一个旧疤痕时，脸色微变。</p>
沈宸很敏锐地觉察到了，投以探询的目光。</p>
曹炳生摇了摇头，说道：“不是他。”说完，转身向外走去。</p>
走出了停尸间，曹炳生才对沈宸开口说道：“马三小是一个很好的耳目，没想到却被人杀了。”</p>
沈宸点了点头，询问道：“你是让他刺探什么情报，以致于引来杀身之祸？”</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