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双重国籍，中国和美国，是为了工作方便。但我热爱我的祖国。”曹怡馨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抬起头，说道。</p>
“对这点我没有怀疑。”沈宸迎着曹怡馨的目光，说道：“还是说点别的吧！”</p>
曹怡馨抿了抿嘴角，轻声说道：“也好，我不说，凭你的细心和聪明，肯定也会怀疑的。我参加了军统组织，同时也在为美国政府工作。”</p>
沈宸想了想，消化了这个信息，问道：“奥乐科特也为美国政府工作，你俩谁领导谁？”</p>
“他不属于严格意义上的特工，尽管也隶属于美国的特工组织，但着重于宣传。”曹怡馨说道：“我注重于情报搜集，为美国人，也为军统。他并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也或许能猜到一些。”</p>
“说出来心情好多了吧！”沈宸咧开嘴，冲着曹怡馨露出了两个门牙。</p>
“是啊！”曹怡馨有些哭笑不得地望着沈宸，“你这个人就是这么坏，偏偏要人家自己坦白出来，你为什么就憋着不问问呢？”</p>
“为什么要问呢？”沈宸笑了起来，“只要我确定你对我没有恶意，问那么多干什么？”</p>
“就知道你是个懒家伙。”曹怡馨更贴紧了一些，脸几乎贴在沈宸的肩头，说道“今晚奥尔科特想请你杀人，你不要轻易答应他。”</p>
沈宸知道自己领了德萨奖金的事情，奥尔科特肯定会知道，也肯定会猜想自己与杀人有关。</p>
不管是不是自己亲自下手，奥尔科特请自己再干一票，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p>
“要杀什么人？”沈宸问道。</p>
曹怡馨迟疑了一下，说道：“一个将从美国来到上海的美国人。不知道这家伙身上带着什么机密，美国人很着急。”</p>
“为什么不能轻易答应？”沈宸有些不解，毕竟曹怡馨也是为美国人工作的。</p>
曹怡馨暂时没说话，贴着沈宸，半晌才幽幽说道：“很危险。这个美国人原来是海军军官，因为行为不检被开除。后来，不知搞到了什么机密情报，来上海估计是想卖个大价钱。”</p>
“哦！”沈宸的手在曹怡馨的腰际用了下力，似乎在感激她的关心。</p>
“坏蛋。”曹怡馨轻轻笑了一下，说道：“干嘛使那么大劲儿，我还没老到需要搀扶的地步。”</p>
悠扬的舞曲萦绕在屋子里，两人本来跳的是交际舞，但曹怡馨的姿势却是越挨越紧。</p>
这真是缠绵而温柔的游戏，若说沈宸没有反应，那就太高估他了。</p>
既可以和女伴低语聊天，身上也有女性依偎的舒适，又缓解生活中的压力，真是一种不错的消遣。</p>
停了一会儿，沈宸问道：“美国的情报，估计日本人最感兴趣。可这个家伙既不能住在公共租界里，提防本国情报机构下手；又不能住在日占区，以防情报被白抢，就只能住进法租界喽？”</p>
曹怡馨说道：“你判断得没错，邮轮会在十六铺码头靠岸，这家伙可能就近便去法租界。”</p>
“你所说的危险呢？”沈宸觉得曹怡馨并没有说出更重要的事情。</p>
曹怡馨似乎要耳语，把脸贴近了沈宸的脸，说道：“日本人也知道些情况，你说会置之不理吗？在法租界，日本人也能够派出便衣宪兵加以保护，就象张晓林那样。”</p>
脸贴在了一起，交际舞变成了贴面舞，脚步越动越慢，两人懒洋洋的似乎都不想动了。</p>
……………</p>
美日的情报战，最早可以追溯到一战结束，华盛顿海军裁军协议签订前开始。</p>
当时，停战协定的墨迹未干，美、日两国便者开始建造战舰的计划。</p>
英国无可奈何地卷入这场竞争，在美日疯狂造舰的威胁下，这个老大帝国也不能坐视自己的舰队落后于时代。</p>
随后，造舰竞争也影响波及到了法国和意大利。到了一九二一年九月，海军扩军的竞争恢复了战前盛况，并几乎变为世界性的。</p>
在那个时期，情报工作真是大有用武之地。用秘密的帷幕掩盖一切刺探造船厂的眼睛，有关造舰的报道受到了严格的审查。</p>
美国间谍在日本频繁进行活动，日本的谍报人员也奔走于美国的东、西海岸。</p>
在裁军会议开始之前，双方搜集了数量颇为可观的情报。而美国在情报战中颇占优势，把日本预定建造的全部军舰的重要项目都搞到了手。</p>
而在裁军会议开始后，因为日本外务省和全权代表之间往来的密码电文，早已被美国密码专家破译。</p>
这样，就使美国准确知道了日本准备让步到何种程度，看穿了谈判中日本人故意装出的强硬姿态，大占了便宜。</p>
事后，日本为电报被侦收破译而恨之入骨，也加强了对美国的情报工作。</p>
比如，历史上中途岛海战中，葬身于东太平洋波涛之中的日本海军第二航空战队司令官山口多闻，在任华盛顿海军武官时，就被美国海军称为“驻美间谍的头子”。</p>
而这个美国人叫汤普森，是堂堂正正的美国安纳波利斯海军军事学校毕业的少校。除了钱的原因外，他还因与女人乱搞而被海军开除，所以怀恨在心，对美国海军抱有“敌意”。</p>
汤普森在美国的时候首先来到日本驻洛杉矶领事馆，对日本领事说：“我对美国海军有仇，如果日本需要我干什么，我愿意帮忙。你们要不要有关美国海军的机密情报？”</p>
对于这“情报推销员”，日本领事有些不知所措，迟疑了半天，才回答道：“华盛顿有日本海军武官处，你到那里去谈谈怎么样……”</p>
汤普森不知什么原因，并没有去华盛顿，而是搭乘一艘意大利邮轮前往上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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