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个抵着大门叫骂的泼妇见德阳出来,不由眼前一亮,嘴里的怒骂声更响,争先恐后的似乎想将屋瓦掀翻才作罢。
雪菱走到门前,笑眯眯地看着这些五大三粗的妇人们,这些人因长年的劳作,身材早已走形,又黑又胖,如一个个竖着的鸭梨般,便是依稀有些旧日时清秀的影子,如今也已没了形象,纵然有几个还在意容貌的擦了街头巷尾的糙粉,也不过更显得粗俗无状罢了。
“几位夫人这是怎么了?”雪菱身为德阳的大丫头,妇人吵闹之事处理起来得心应手,比起莫清风来强多了。
纵然这些泼妇形容极差,雪菱照样能摆出如沐春风的微笑,和优雅高贵的气度,将她们震慑住。
几个泼妇本来就是冲着德阳来的,见她出来,便也不再如之前那般谩骂。
其中一个妇人上前,满脸嗤笑的盯着德阳,操着粗哑的嗓子道:“怎么了?哼,你们云潜质子府这些年来,可欠了我们不少银帛粮食。咱们都是质子府上的,大家都不富裕。只是以前你们穷的太可怜,看那个揭不开锅的样子,救济几分也就罢了,如今你们有了夫人,这夫人还如此富足,再不还那些银帛粮食之物,就说不过去了吧?”
雪菱神色不动,看着那妇人,悠悠地道:“夫人何出此言?我家夫人昨儿才刚刚过门,如今连帐本都没翻上呢,怎么就平白的骂上门来?怎么着,也得等我家夫人看过帐本,再合计怎么还吧?”
妇人粗厚的浓眉一竖,脸上戾气横生,语气不善的道:“怎么,你们想赖帐不成?”
雪菱不为所动,这种程度怎么可能震慑住她?
“诸位夫人怎地如此心急,左右不过回去多等上一两日,该有您的,一分不会差。我家夫人常说,人活一世,轻易不欠帐,且欠帐必还。若是我们云潜质子府真的有所赊欠,那定会一次还清,而且是连本带息。”雪菱笑意盈盈的看着诸粗妇,一字一句的道,虽是个丫头,但她气势凛然,字字占理,竟令那些粗妇一下子静下来。
雪菱见她们静下来,便话峰一转的道:“当然了,这天下事,都逃不过一个理字。空口白牙的可不能您说欠多少就还多少,诸位夫人回去找找欠条或凭据,我们也翻翻帐簿,只要帐上记下能对上的,我们夫人定会连本带息的还回去,绝不会亏待大家。你们看如此可好?”
诸粗妇面面相觑,她们都是质子府里的质子从外边买来的,有的是妻有的是妾,刚买来时还有些姿色和身段,但长期的操劳令她们早已忘记少女初心,只余粗鄙恶俗,惹人生厌。
本来她们就没什么大见识,此时听到雪菱的话,也觉得在理,便三三两两的走了回去,只是临走前还示威的扬言,若到时不归还,她们还来闹。
莫清风脸色微青的看着这场闹剧落幕,只是对雪菱和德阳的手段,也不得不佩服。
本来,他可是没打算接纳德阳,所以那帐簿,他是不想交的,谁知雪菱三言两语,就把管帐的主动权“要”了过来,交给了她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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