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有人附和:“不错,夏主簿是好人,这些年大家都受过他的好,我和夏主簿那是邻居,认识几十年了,和夏松老爷子也是故交,我可以保证,夏主簿不可能收受贿赂。”</p>
说话的这个人,是个大娘,的确是夏家的邻居,很熟悉,所以这话可信度那是相当高。</p>
那边县府的官员有人不乐意了。</p>
典史道:“你们知道什么?我们从夏伯仲父亲家中搜出数千两银子,试问,以一个主簿官的俸银,这得积攒多久才能有这么多银子?莫非他这七八年,不吃不喝了?我可是知道,就在千年,夏伯仲还给他父亲置办了一处宅院,那也是花费了数百两银子。”</p>
还是刚才那个大娘,此刻插着腰怒道:“你这人,别在这里瞎说,要说赚银子,当官的俸银虽然不少,但未必就比一些做买卖的商人和手艺人高,就说夏松老爷子,那是远近闻名的神匠,打造兵器铠甲,多少人都是慕名而来,夏松老爷子虽然收费不高,但这些年积攒个几千两银子,那根本不算什么。”</p>
那边典史立刻冷笑道:“话谁都会说,你怎么证明这银子不是夏伯仲贪污来的?”</p>
“说得好。”楚弦这时候突然开口道:“周强仁,你这卷宗里写着,那些银两是夏伯仲收受贿赂而来,可你曾去查证?你又如何证明?”</p>
这一下,典史不敢吭声了,因为他答不上来。</p>
周强仁也是脸色苍白。</p>
实际上,官员家中搜出来历不明的银子,的确是要有个说法,可以怀疑,但如果没有证据,也不可下定论。</p>
周强仁一开始是为了省事,所以就直接定为脏银,本以为写在卷宗里,就是事实,哪曾想刺史大人直接问出了这个破绽。</p>
周强仁一时无语,楚弦又道:“还有,刚才本官问你要画,画呢?作为赃物,不可能丢了吧?”</p>
“没有,画在,画还在。”周强仁擦了擦额头的汗,那一幅画,他的确保留着,虽说他知道这画不值几个钱,但他觉得自己聪明就聪明在,画作这种事,说是值钱,那就值钱,说不值钱,那就不值钱。</p>
有的时候,一两银子的画,只要吹嘘一番,说成几千两的也是有人信的。</p>
这种东西,喜欢的人是一个价,不喜欢的人是另外一个价,有的时候,两者价格那是差距很大的。</p>
周强仁立刻是命人取来画作。</p>
“刺史大人请看,这画便是夏伯仲行贿本官之物,夏伯仲,你来辨认,这画是不是你要送给本官的?”周强仁为了更有说服力,叫那边夏伯仲来辨认。</p>
夏伯仲过来一看,然后点头:“不错,当日我去沙城花三两银子买下的一幅画,就是这一幅。”</p>
周强仁立刻道:“什么三两,你骗小孩呢?本官找县中书画大师鉴定过,这一幅画构图严谨,画技超凡,尤其是意境独到,往少里说,都得两千两银子向上,倘若是遇到喜欢的,出五六千两都是有可能的。刺史大人,鉴定这一幅画的书画大师的鉴言下官都附在了卷宗之内,这一点,总不能是假的,夏伯仲他的确是用这价值千金的画作在行贿本官。”</p>
“你胡说……”夏伯仲气的脸色通红,不过想了想,没有再辩解,现在有楚弦在场,他相信,楚弦大人会还他一个清白。</p>
楚弦这时候问:“那书画大师何在?”</p>
“可能是在县城……”周强仁刚说完,那边人群当中就有人喊道:“楚大人,老朽在这里。”</p>
扭头,众人看去,从百姓群中,走出了一个老头。</p>
这老头很有一股文气,虽然看上去很凶,但此刻却是一脸微笑。</p>
这老头楚弦认得,当初楚弦在定海县当县丞的时候,曾经去过这老头开的画店转悠过,也一起探讨过画作,当然,那是楚弦闲来无事之举,那是见这老头自命不凡,所以就探讨了几句,后来是将这老头说的心悦诚服,毕竟楚弦的书画之道,那也是境界极高。</p>
此刻见到这老头之后,楚弦就认了出来。</p>
“原来是你啊。”楚弦说道,那老头立刻道:“楚大人,当年您对定海县的大恩,老朽一直没忘,曾经老朽家人在被妖族入侵时,困在一处,若非大人您加固县防,我那一家老小早就没命了,前几日新来的县丞找我要写一个鉴画之言,但县丞大人却并未告知老朽是做什么,当时只是说要尽量将这不值钱的画作写出花来,让它越值钱越好,哎,当时老朽不知,若早知道是为了陷害夏主簿,便是给老朽金山银山,老朽也不会做这缺德之事。”</p>
最后一句,老头是怒斥,怒目瞪着那边的周强仁。</p>
“周大人,你给老朽的一百两银子,老朽一会儿便加倍奉还。”</p>
实际上,这老头出来的时候,周强仁已经是吓的手脚冰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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