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国只觉得自己眼前一黑，然后就摔倒在了地上，好在小鹿，不，是鹿医生第一时间过来把他扶起来。</p>
南国抓着鹿医生的手臂，哑口无言，眼神中充满了荒唐和惊恐，小鹿为什么会变成鹿医生呢？</p>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p>
难道···</p>
难道···</p>
难道自己真的是一个疯子？</p>
鹿医生的脸色有些不忍，他叹了一口气，想说什么，但看看院长再看看南国，终于还是选择了沉默。</p>
院长走过来，合力把南国扶稳坐好，南国缓缓抬起头：</p>
“我是在做梦吗？”</p>
院长摇摇头，他用温热的手掌按在南国的肩上，像是要减轻他的失落感，院长说：</p>
“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很难接受，但必须要打破你固定的模式，这样才能让你重新建立起属于自己的人格，一个完整的，健全的人格，虽然有些残酷，但我相信这对你来说是最好的结果，来吧，我带你去警卫队的监控室，你自己看看。”</p>
说完，院长让护士把南国扶在轮椅上，几个人不言一语朝着警卫队的方向去了。</p>
南国有两条修长的腿，但现在已经不听使唤了，他丧失了一切自主的能力，他觉得自己像是行尸走肉。</p>
来到警卫队，南国抬起头，他还是无法接受这个结局，他看着一脸遗憾的鹿医生说：</p>
“小鹿，我不知道你为什么选择这样对我，但我绝对不会妥协，你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是不是串通好的？”</p>
院长也看向了鹿医生，鹿医生夹杂在二人之间，神情很难看，他走过来，蹲在南国的面前说：</p>
“老板，在你的假想型人格里，也许我和现在不一样，但我是真的拿你没办法了，所以才会配合院长击碎你所有幻想出来的人格，我想让你康复，你这个病状实在特殊，但你要相信我，我一定会帮你恢复，相信我好吗？”</p>
南国不再说话了，他忽然觉得很可笑，面前所有人都在用怜悯的目光看着自己，他觉得自己就像是提线木偶，没有任何生机。</p>
警卫队的监控室里有很多闭路电视，监控的资料和影像都会汇总在这里，如果需要调查，只要提前打好招呼就可以随时调取。</p>
南国坐在椅子上，他的背后是院长和鹿医生，还有两名帮手的护士，南国看着闭路电视，表情凝重，内心翻腾。</p>
监控里，时光穿梭，命运轮换，回到了许久之前，倒退的景象飞速流转，天翻地覆。</p>
他看到了自己。</p>
只有他自己。</p>
他在病房里，他在手舞足蹈，他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一个人来见院长，一个人说话，一个人苟延残喘。</p>
他在自己的身上看到了老闷的姿态，垂垂老矣，年轻的肉体也挡不住那衰败的姿态。</p>
他在迷惘的深夜看到自己跳着广播体操，瓮声瓮气，荒唐可笑。</p>
他看到食堂里，自己打来三份饭，摆在面前，又用不同的方式去品尝，自言自语，疯疯癫癫。</p>
他在哭，他在笑，甚至佝偻的样子都和老闷一摸一样。</p>
可是画面里，自始至终都只有他一个人。</p>
南国的下巴开始发颤，他捂住了眼睛，头脑阵阵轰鸣，他不肯相信这样残酷的事实。</p>
猛然抬头，南国大声呼喊：</p>
“假的！假的！这里的一切都是假的，不可能，对了，话剧展演，我还参加了话剧展演！！！那个可以证明他们是存在的，为什么不敢给我看，为什么！”</p>
院长叹了一口气，他把监控调到了很久之前，画面在一帧帧地抖动，南国的表情也在逐渐僵硬。</p>
他看到了舞台，看到了横幅，看到了舞台上面有一个疯子，穿着青衣，手舞足蹈。</p>
他是他，他是南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