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依然背对着她，“今天你那一箭，真的是想射那只鹿吗？”</p>
果然果然。</p>
元晚河心一沉，彻底放弃侥幸了。</p>
果然，羽林卫给元尧打小报告了，告诉他百乐公主射歪的那只箭，本来是对准了他的后心。</p>
“那一箭，扎进树干两寸有余，力道十足呢。”元尧轻笑，“瞧这功夫多扎实，射下那只白头鹞也不在话下。”</p>
看来，他认定了她之前的“弱鸡”，也都是装的。</p>
元晚河沉默不语。她不想解释了，根本不必解释。如果只能相信一方，元尧肯定相信羽林卫。他对羽林卫的信任远甚对她的信任，羽林卫对他是绝对忠心，而她元晚河，无时无刻不在欺骗他、算计他。他又凭什么相信她？</p>
他转过身，眸子里浸染了窗外的夜色，黑得漫无边际。“娘子，你当时是不是在想，在那个人迹罕至的地方杀了我，别人一时发现不了，你抄近路赶到东大营，调集军队杀进朔都城。等我的‘尸首’被发现，你已经掌控局势，甚至坐上皇帝宝座了？”</p>
不愧是久经沙场的老狐狸，竟一眼看穿了她的企图。</p>
元晚河与他对视半晌，忽而幽幽一笑：“其实我也知道，我根本杀不了你的。”</p>
她的反应有点出乎元尧的意料，他以为她会困兽犹斗，好歹为自己开脱一下。没想到她承认得那么痛快。</p>
他的心倏然一空，继而有一大股情绪涌上来，失望、无奈、恼怒、难过五味杂陈……最终都变成了深深的疲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