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之夜，秦良玉、李如松、李宁三人便在开城的城门楼里简单吃了顿水饺，跟将士们一起过了新年。</p>
第二天一早，秦良玉跟李如松一起又按照原路走下城墙。</p>
秦良玉怅然道：“这十几日的功夫里，转展京城朝鲜各地，真是恍如隔世。”</p>
李如松很少见到她如此多愁善感的一面，顿时有了兴趣，好奇问道：“都看到什么了？让你大发感慨。”</p>
“上过朝堂之后的第二天，石星就被抄家了。”秦良玉摇摇头，“如柏将军带我去看他家……啧啧。”</p>
“见识到咱们大明朝的兵部尚书多有钱了？”</p>
“唉……虽然去之前我也有想过，他毕竟是朝廷的二品大员，家资丰厚总是难免的……可是”</p>
秦良玉喟然一叹，左右看了一下，并未旁人，压低了嗓音道：</p>
“……听说查抄了近百万两白银……”</p>
李如松缄默无言，面色如常，只静静听着。</p>
秦良玉仍然忿忿不平的说道：“想起来，我当时费尽心力，才从晋商那里搜刮来三万两白银充作军费。我也听说国库里总共还不到五百万两白银……一个兵部尚书就……”</p>
李如松看到她这幅没有见识的样子，安慰了一句：“咱大明啊，一点儿都不穷，可咱大明啊，也很穷。你这半个月来劳苦奔波不止，赶路也累了，先去休息一下吧。等你恢复过来，再去议事大厅找我。”</p>
秦良玉也知道这事儿不能急在一时，便抱拳行礼返回自己的营帐休息去了。</p>
当日下午。</p>
秦良玉又一次出现在了李如松面前。</p>
“恢复过来了？”李如松正在议事大堂喝着热茶，看秦良玉来了，示意她坐下。</p>
“睡了一觉，感觉重新活过来了。”秦良玉夸张的打了个哈欠。</p>
走到桌边拿起一个杯子，也不客气，自斟自饮。</p>
“如何？还看在地图？”</p>
李如松洒然一笑：“闲来无事，也就看看地图了。吟诗作对，也不是我专长啊。”</p>
秦良玉也上前一步靠近了地图，她打算给李如松说一下昨晚的想法：“等初三的军粮一到，咱们分兵两路，发动一个钳状攻势如何？”</p>
“钳状攻势？”李如松踱步想了会，不置可否，只抬了抬手：“继续说下去。”</p>
“一路人马向东，攻下忠州，一路人马直接南下，攻下全州。如此一来，汉城便成为一座孤城。对待里面的守军只要围而不攻就可以了。”</p>
李如松沉声道：“这个想法，好是好，不过风险也不小啊。要知道，我军人少，敌军人多。本身就应该攥成一个拳头的。我领军初入朝鲜，直攻平壤，就是这个原因。”</p>
“是的。只不过此一时也彼一时。当时倭军守备齐全，只等我军攻势，现在，他们应该还不知道和谈破灭之事……”</p>
又踱步思考了片刻，李如松招呼来李宁：“你立刻遣人化装成朝鲜人，调查清楚全州和忠州的情况。”</p>
接着又转头看向秦良玉：“之前我一直在寻思汉城攻略之事，现在你这么一说，思路倒是打开了。不过，还是要谨慎行事，不可轻举妄动。”</p>
李宁领了命令，转身出去安排去了。</p>
秦良玉点点头，在地图上一个一个指点着仍在倭军占领下的城市：“全州，忠州，蔚山，还有……汉城。对了……”</p>
猛地抬起头来，追问道：“这一个多月以来，那个已经打到图们江的加藤清正怎么样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