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杀人丝毫不介意学生的无礼质问，或者是怀疑。欣然解释说:“今天学执笔法，不学写字。黑板上写的，用笔，结字，是学书法的两大重点，是南宋大词人，音乐家，书法家姜夔说的。今天先讲执笔之法。”</p>
玉杀人拿起一支握在手里，做标准执笔方法，展示给百里秀一看，百里秀一空手比划着。</p>
玉杀人走到百里秀一跟前，把手里的毛笔递给她。转身走到讲台解释说:“历代书家对执笔法的要求都不相同，以年代划分，大致可以划分三种执笔法。隋唐以前，以三指执笔法为主，宋至隋唐间，出现五指执笔法，切分为两种，一为拨镫法，一为五指双钩法。”</p>
玉杀人拿起另外一支交大的毛笔，分别做出每种执笔法的标准姿势。</p>
他又在黑板上写上“执笔法口诀:指实，掌虚，腕平。”又把口诀要领一一解释给百里秀一。</p>
他在纸上画出两个类似螺旋线的符号，一个起笔向上，一个起笔向下，向上的为阳，谓‘云纹’。向下的为阴，谓‘雷纹’。一阴一阳相环抱，便是书法用笔的‘勾勒’。</p>
练习时候注意的要点:保持执笔法的规范，线条粗细均衡，线条间隔平均。</p>
借着秀一练习的时间，他分别走到其他学生跟前一一辅导。又转身对秀一说:“学书法，先要了解毛笔的特性，对毛笔有深刻的认知，之后再临摹练习，可以迅速掌握要领。”</p>
课程结束后，秀一仍然觉得困惑，似懂非懂。她勉强的微笑说:“我先回去消化消化，我们再联系。”</p>
玉杀人送秀一到门口，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楼道间，才转身走进教室。</p>
其他的老学员也纷纷休息，有人在喝水，吃水果零食，交流着书法里遇到的问题。他们通常在课程结束后任然留在画室，或者画画，或者练习书法。</p>
玉杀人坐在秀一的位置，边喝茶边说:“把手上的纸练习完就着手画画吧，这次的展览争取每个人都参加。”</p>
晚饭结束后，距离晚上辅导课还有十分钟，杀人站在广场一角，一边喝着罐装的啤酒，一边看着来来往往的路人。</p>
他突然有一种奇怪且真实感想，如何能够停留？有什么可以让自己停留，不再像是一个客人，匆匆而过，没有任何踪迹。</p>
他脑海里冒出古时候店小二常说的一句话，“客官，打尖儿还是住店？”也许生活就是这样，普通又富有哲理。</p>
他的手机铃声响起，从口袋拿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师弟”。他喝了一口啤酒，按下接听键。</p>
“喂，九郎……”</p>
电话另一边传来低沉恐慌的声音:“师兄……”夏侯九郎的声音在颤抖，说话都有些困难。</p>
玉杀人心想，他要么是被先生批评了，要么就是跟尚美子闹脾气，除了这两种情况，他情绪不会过于激动，便说道:“九郎，听得到吗？出什么事了？”</p>
夏侯九郎站在德善堂正门前，小心翼翼的窥视着里面。</p>
德善堂已经被警戒线所包围，张一城电话里说的是真的，西川教授确实已经死亡。而尚美子没有通知他，肯定是被带到警局。</p>
夏侯九郎内心恐慌而复杂，眼泪如泉，也饱含惶恐，复杂。他走向德善堂右边的小巷，小巷里街灯依旧，渐渐伸向黑暗，最后被夜的色吞噬。</p>
“师兄，先生……他，先生没了……”夏侯九郎转向广场池塘边，有意看了一眼二楼西川教授的窗口。灯亮着，窗口有一个人影，无法看清面孔。</p>
他坐在公共长椅上，望着浓郁沉寂的水面。电话里传来师兄玉杀人的声音:“什么？……九郎，你现在哪里？我过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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