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秀一看着墙壁上的字画,问道:“是传统手工装裱还是机器装裱?”</p>
“现在一般都是机器装裱,很少有手工装裱了,画的时间长不说,手艺不娴熟可能还会有褶皱,相对价格也会好处好几倍。”金同很肯定的解释说。</p>
“如果有手工装裱,我就选手工装裱,我不急用。我听说用机器装裱的字画无法揭裱,对原作伤害比较大。具体的价格是多少?”</p>
金同心里已经想好,他自己断不会手工装裱的技艺,故意把价格抬高,想以价格打消百里秀一选择手工装裱的念头,笑着说道:“如同装裱是四十元人民币一尺,手工装裱是六百元人民币一尺。”</p>
百里秀一说:“好,就人工装裱吧。我觉得更好一些,自然。”</p>
金同心里不情愿,仍然点头答应了,他仍然不死心,转身从柜台拿来尺子,这边测量着尺寸,一边说道:“这幅忘忧草的尺寸是三尺,再来看看这幅字,三尺半,六尺半,给你打个折扣,按六尺算,一共是三千六百元整。你先付一半作为押金。”</p>
“好,我转账给您……”</p>
金同确认收账后,满脸堆笑,客气的说:“后天来取画。”他说完之后转身走向工作间,突然停下来强调说:“我现在就去装裱,手工装裱之所以贵,主要是太耗时间了,我估计今天要忙一晚上。”</p>
“谢谢您。不打扰您了,改天见。”百里秀一转身离开了七分山房。</p>
金同把百里秀一的作品放在一个信封里,拿起笔在上面写上:“七月廿八日送,廿九日取。手工精装。”</p>
他从口袋拿出烟,左手向上推了推眼镜,点上火歪在椅子上思考,眼睛盯着窗户。</p>
窗外面还下着蒙蒙的雨,微风出动树叶,哗哗作响,七分山房陷入一片寂静。</p>
金同脑海里闪现出四海死前的样子,微睁的双眼满是绝望和无助,如果不是因为今天傅品良的到来,可能他永远也不会再想起四海。</p>
事到如今,西川已经违背了当初的誓言,没有理由不动手了,而且越快越好,否则知道真相的人越来越多,指定会弄出事来。金同琢磨着。</p>
那古怪的老头生活习惯异常,要想杀他并不容易,该怎么办呢?</p>
从手指尖妖娆上升的烟如同窗外聚集在山腰的薄薄的雾气,百里秀一撑着一把石绿色的油纸伞,站在湖边的渡口,望着远处的湖面。</p>
她的家庭条件特别好,父亲是大学科研教授,母亲经营一家上市公司。</p>
明年大学生活就毕业了,父亲的意思是继续读研究生,母亲是想送他去美国留学。而她自己的还没有想好要做什么。</p>
她在儿时的理想是做一名大画家,前些天翻看以前老照片,日记本时,看到五岁时候写下的几行字:“我是秀一,我的理想是做一名大画家。”</p>
百里秀一回头望了望七分山房,微笑着。</p>
金同丢掉手里的烟头,走到大门口,望着公路对面的南湖,湖面阴沉,对岸隐隐约约飘摇着一叶小船。</p>
雨下的更大了。他拿出手机,翻出通讯录,拨通一个叫温知新的号码。</p>
“下午四点,在摊位那里等我,有买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