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子上记录的信息，从司机洗澡前开始，就明显反常了。</p>
原本每天都是司机先洗澡，睡下了，他妻子才看完电视节目，但是这天，司机的妻子先结束了电视节目，然后先洗了澡。</p>
两个人在床上躺着的时候，对话开始之前，陈问今都能脑补状况。</p>
配合赵寻理录音的磁带里的响动，更是确切无疑。</p>
“什么声音呀？睡不着动来动去吗？好像又不是转身……”肖霄不明就里，陈问今就暂停了磁带的播放，追问了句：“真的想知道？”</p>
“想呀。”肖霄懵懂的点头，全然不知道，这是一个陷阱。</p>
“来，把手给我，然后你闭上眼睛。”陈问今一本正经，肖霄心有疑惑，却还是把手递了过来，然后闭上了眼睛。</p>
陈问今拿着她的手放在某处，然后说：“稍微用力一点点，来回摩挲，耳朵凑近点认真听，对比下声音是不是类似？”</p>
肖霄猛的缩回了手，睁开眼睛，又羞又窘、生气的说：“你怎么骗人！”</p>
“没有啊，你说真的想知道。”陈问今一脸无辜状。</p>
“你可以说的呀！你就是存心的！”肖霄好生激恼，实在是毫无准备。</p>
“是啊，我可以说。”陈问今憋着笑，看肖霄那模样，又正色说：“我认错，我确实是故意的，我过份了，请原谅。”</p>
“……”肖霄一时也不知道该生气呢，还是不该生气了。照说呢，是没碰过的，但又不算是没碰过的；说没到那层亲密度呢，是的，但又好像不至于为此就不能接受的程度；一时间思绪百转，发现她生气的到底是太突然，毫无心理准备，倒不是超出了可接受的亲密度。于是就正色说：“下不为例！不然我真的生气了！”</p>
“下不为例！”陈问今认真的保证，旋即又问：“咱们接着听？不生气了，我抱抱，抱抱，不生气了，下不为例……”</p>
肖霄还是掐了陈问今一下，却不提生气的事情了，只是她心里其实有点好奇，怎么会变大变小那么神奇呢？但此刻，却不好意思问。</p>
录音里，那种细微的响动持续了片刻，就听见司机的妻子突然生气的说：“我也有需要！”</p>
“说好了的事情，按说好的办。”司机的声音很平静。</p>
但很显然，他妻子这天，正处于情绪爆发的临界点。</p>
“半年了，我也有需要，你就当帮忙，总行吧？好歹我是你老婆，半年一次很过份？你跟她一个月见几次，舒服痛快了，我呢？半年了，就请你帮忙，也不过份吧！”</p>
“说好了的事情，就按说好的做。你可以找人，也可以花钱解决需要，但不能破坏约定。”司机的声音里透着三分责备，只是他口中的约定，却让人忍不住好奇。</p>
“你非要这么较劲吗？你以为我不想找人？是啊，你男的，找人多容易啊！我这年龄了，又不像她养尊处优惯了保养的那么好，我找谁去当情人啊？我到大街上随便找个流浪汉吗？还是不要脸的找单位里的人？”</p>
“我说了，你可以花钱，有替女人解决需要的男人……”</p>
“她怎么不花钱找？”</p>
“别拿她说事，跟她无关。我们的事情，就事论事。”司机语气有些冷淡，他妻子深呼吸着，显然是在调整情绪，然后说：“花钱找不行！谁知道有病有病？我可不想染上脏病传染一屋子！半年求你一回，你别拿什么说好的事情当挡箭牌，你别总是这么死板！我又不是要干涉你跟她的事情，就算是请你帮个忙还不行？她也不会知道，你担心我会告诉她，故意挑拨？我是那种人吗？你心里就把我当那种人防备？”</p>
“没有。”那司机语气平静的继续说：“但说好的事情，就得按说好的做。我一直是这样，你不可能今天突然心血来潮了，就要求我不这样！”</p>
“好好好！是我错！我对不起你！我不该提要求让你破坏原则！”司机的妻子发完脾气，听响动，像是抱着被子在抽泣。</p>
好一会，司机也没有说安慰她的话，只是静静的、也不知道睡没睡着。</p>
过了会，司机的妻子的情绪似乎平复了，突然说了句：“我们这样有意思吗？”</p>
“说好的事情，为了孩子，我们对他们有责任，对于我们的夫妻关系也有责任。”</p>
“……有时候我觉得想发疯。”</p>
“改天我给你买个工具。”</p>
“她用过？”</p>
“不提她，就事论事，只说我们。”</p>
“……我们有什么好说的？你翻来覆去不都是那句：说好的事情吗！”司机的妻子的话透着情绪。</p>
可是，那司机却回以沉默。</p>
磁带录音里，许久，没有声音了。</p>
赵寻理记录的本子里，这之后也没有对话内容了。</p>
陈问今和肖霄都很好奇，说好的事情，到底是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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