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弄出来的——这个不能说呀，我手头那点银子已经都花光了，我大哥结婚花了不少，我现在身无分文，我得活着，我得赚银子啊！”</p>
“我可是冥思苦想才想出来这个赚银子的办法呀，所以，不能说！”</p>
孟昭瑞急道：“咱们两个是同窗不？又是好朋友，你赚银子，你得带着我呀，有这样的好事，你不带着我，合适吗？”</p>
陈舟挠挠头：“好像确实有点不合适，带着你自然是可以，不过呢，我能制冰，你会干什么呀？”</p>
孟昭瑞灵机一动：“你不是得上学嘛，我去帮你卖呀！”</p>
“嗤，我这冰一拿出来，立刻就抢了，还用得着你来卖？”</p>
孟昭瑞的脸立刻通红，是啊，夏天的冰，怎么会愁卖呢？</p>
“那——”</p>
陈舟“噗嗤”一声笑了：“好啦好啦，逗你玩呢，这东西，我本来就没打算自己做！”</p>
“那我来做，你放心，我三你七！”</p>
孟昭瑞信誓旦旦。</p>
“那可不行！”</p>
陈舟摇头。</p>
孟昭瑞顿时急了：“那我二你八，总行了吧！”</p>
陈舟微笑：“嗯，你确实够二的！”</p>
孟昭瑞大喜：“你答应了？”</p>
“我答应你个头啊，我这就是赚点零花钱，这制冰的法子我来教，银子你来出，一人一半！”</p>
“一人一半？”</p>
孟昭瑞对这些分成那可是分外敏感，夏天能制造出这样的冰来，银子绝对是大赚特赚。</p>
“怎么——嫌少啊？要不就你七我三，咱们兄弟，说这些就见外了！”</p>
陈舟很是随意，本来吗，他说的就是实话，赚点零花钱而已。</p>
其实还是这一阵子手里有了银子，开销自然有些大手大脚。</p>
结果大郎的事儿搞定了，手里也没剩下几个。</p>
至于制冰这件事儿，从他穿越过来那天就想好了。</p>
这冰，这时候倒也不是没有。</p>
王公巨富家里边儿，往往都有巨大的冰窖，专门为的就是储藏冰块。</p>
每到冬季三九四九之时，那大江大河之上，多得是钻冰伐冰的百姓。</p>
小的一尺见方，大的数尺有余，四四方方的，用冰橇运到岸上。</p>
再用车运到冰窖储存起来，到夏天的时候，再拿出来消暑。</p>
可这储藏的冰块，都是大江大河里开采出来，虽然说，这个时候基本没什么污染。可是消暑还好，抑或冰镇些酸梅汤之类的也还可以。</p>
可是直接入口，多少还是有些异味。</p>
可是陈舟制出来的这个冰，显然是最纯净的井水，显然比江水洁净得多。</p>
最主要的，那贮藏的冰块，无非就是敲碎了使用，需要等它慢慢融化。</p>
而今天桌上的这些冰，显然是经过精心处理的。</p>
年轻人的桌上，那几乎就是冰块，嚼起来咔嚓作响；那上些年纪的桌上，基本就是碎冰沙，清凉可口。</p>
“走，我带你去看看！”两个人绕到了院子后面，居然有一个地窖。</p>
“你家还藏冰了？”</p>
陈舟不屑道：“就这地窖，也就放放大白菜，有冰早化了！”</p>
地窖不大，里面却是冰凉惬意，孟昭瑞摸着手上的鸡皮疙瘩，看着那屋中巨大盘子。</p>
盘中有水，半水半冰，有的都已经凝结成了一层白霜，冒着白气。</p>
水中又有小盘，小壶，陶罐各种，里面的水也都差不多快要凝结了。</p>
孟昭瑞却面露失望之色：“原来你也是用硝土制的冰啊？”</p>
陈舟很是惊讶：“你居然知道用硝土制冰？”</p>
“当然知道，你以为这时候没人用这个吗？不过，要是制冰用来吃吃还好，要是来卖，哪有那么多硝土？而且，这硝土制冰，速度也慢，半天也未必能成！”</p>
半天？</p>
陈舟看看自己半个时辰前放的盘子，那冰碴都出来了。</p>
“怎么会？硝土确实是个问题，但是这制冰，至多一个时辰，就可以了！”</p>
孟昭瑞依旧摇头：“难不成，你的硝土和别人的还不一样？”</p>
陈舟突然笑了：“别人的硝土，是怎么弄来的？”</p>
“怎么弄来的，刮硝呗！”</p>
孟昭瑞四处往往，从墙角拎起一个铁挠子。</p>
这铁挠子是一个弓形的长铁板，六寸多长，三寸来宽。</p>
两边是把，比刨刃子还厚实些，也略有刃。</p>
“不就是这个，刮硝土的时候，攥住刮子两头的把往怀里搂——刮一层，收一层，再刮一层。”</p>
陈舟玩味道：“你还知道这个，那你知道去哪儿刮吗？”</p>
“还不就是茅厕猪圈墙根之类的地方，让人知道你用这个制冰，看有人还吃得下不，想着就恶心！”</p>
陈舟也没搭理他，走到墙边，拎出一个袋子，里面是刮下来的硝土，都是喧喧腾腾的细土面。</p>
“你说的是这个？”</p>
这一打开，顿时就有一种刺鼻的味道出来。</p>
孟昭瑞捂着鼻子：“可不就是，这玩意制得冰，谁会吃？”</p>
别说这个了，就算是熬土硝的人熬出来的土硝，也脱离不了这种味道。</p>
在一般人眼里，这些浮土、硝土根本一文不值——可是在熬土硝的人眼里，这就是宝贝。</p>
虽然制冰不一定有人要，可是许多道观，那可是敞开了收购的。</p>
所以那茅厕猪圈墙根之类的地方，太阳一晒，就会泛起一片片、白花花的碱，远远地望去，还闪着晶莹的光芒。</p>
熬土硝的人把这些地方都看成是宝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