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怕什么来什么!</p>
不过陈舟还算平静,既然说,是绑票不是抢劫,这事就明显为了勒索钱财。</p>
勒索钱财,一般来讲,不至于伤人性命。</p>
“孟叔父,究竟是怎么回事?”</p>
“就是绑票啊,广泽让人传来消息,你看一看——”</p>
说着孟广繁掏出了一张布条,那手都在颤抖。</p>
这是块两个巴掌大的粗布条,上面墨迹模糊,但依稀可辨。</p>
“要钱还是要命?”</p>
这句话可是有几分没头没脑。</p>
“就这么一句话?”</p>
“是啊,这不急死人吗?”</p>
孟广繁后悔地直跺脚。</p>
陈舟盯着这块粗布,长吐了一口气:“我去一趟吧!”</p>
孟广繁惊愕:“去哪?”</p>
“枝江县城!”</p>
向单元长告了假,出了社学,往家里走。</p>
和家里也得说一声,免得他们着急,此外,还需要做些准备!</p>
刚出了社学,迎面走过来一个人,身穿号衣,手按腰刀,正是青田巡检司的巡检杜横,卢庆的舅舅。</p>
这段时间,卢庆倒是想着挖空心思给陈舟找点难堪,可是一直没有机会。</p>
单元长和社学在那摆着,谁也不敢冲进去捣乱。</p>
“这不是陈三郎吗?怎么,这是要去县城?”</p>
陈舟心不在焉:“哦,有事回家一趟!”</p>
“哦,有事啊,有事,找我们巡检司啊!”</p>
话说得阴阳怪气,陈舟也没有理他。</p>
到了家里,和老陈头说了几句,不过可没敢和他说孟昭瑞被绑票的事情,就说孟广泽让他去县城帮个忙。</p>
老陈头知道借贷记账法的事情,也没有起疑心。</p>
陈舟走到后院,下到地窖里,从角落里拖出几个袋子来。</p>
白色的硝石,筛好的草木灰,还有从药铺里买来的硫磺!</p>
真没想到,这么快就要用上了。</p>
陈舟拿了两个细竹筒,想了想,又拿了两个。</p>
青田镇,孟广繁早就准备好了一辆马车,在那里翘首张望。</p>
远处,陈舟大步走来。</p>
“芊雪坊的生意是极好的,这几日每天差不多都能赚到二三十两银子,这样一笔生意,足以让人眼红了!”</p>
孟广泽一边说着,一边把陈舟和孟广繁让进了屋里。</p>
陈舟点点头,虽然说吃冰季节性比较强,可是这一个月之内,就能赚上千两的银子,实在是让人眼红。</p>
“知道是什么人吗?”陈舟拿出那块粗布。</p>
“不知道啊,就连我也不知道,可是这事情县城里也偶有发生,我就没声张!”</p>
“县城里有过绑票的事情?”</p>
“是啊,也是给了银子放人的,倒是没吃什么苦头,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一帮人?”</p>
陈舟看看手中这块粗布,原以为,对方会在这块布上留些蛛丝马迹,没想到,这绑票居然是半公开的。</p>
“既然如此,不知道通过谁,能和这些绑匪联系上?”</p>
孟广泽摇摇头:“这个一出事我就想到了,我还去找了捕头,他竟然也不知道!”</p>
“哦,我和他私交甚厚,不会欺瞒我的!”</p>
“我也没敢让他去查案,怕得是害了昭瑞的性命!”</p>
既然官方的途径不行,那无非就是城狐社鼠了。</p>
枝江城东,有一处破败的土地庙。</p>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修建的,现在已然没有了祭祀香火。</p>
不过好歹是个遮风避雨的地方,所以就成了乞丐聚集之处。</p>
陈舟拎着一个荷叶包裹,来到了土地庙前。</p>
傍晚时候,天气十分闷热,这些乞丐们正聚在一起,犹如那乱飞的苍蝇一般,在庙里蠕动着。</p>
陈舟站在门口半晌,也没人过来理他。</p>
陈舟手一扬,那荷叶包裹直接飞到了庙里,正正落在一群正在埋头赌钱的乞丐中间,砸得骰子乱飞。</p>
“谁——”</p>
“哪个不长眼的——哟,好香!”</p>
一股诱人的香气随着荷叶碎裂,迅速弥漫开来。</p>
有个手快的一把撕开荷叶:“烧鸡——是烧鸡!”</p>
一句话,一群人扑了上来,摞在了一起。</p>
“别抢——我的!”</p>
“他娘的,老子的裤子!”</p>
“压死我了!”</p>
陈舟站在门口,目光如电!</p>
“都滚开!”</p>
一个有些嘶哑的声音在供桌旁响起。</p>
众乞丐立刻四散开来,那个手快的伸手吮吸着沾满油的手指头,烧鸡却是已经不知道哪里去了。</p>
“一只烧鸡,就搞得我这里乱七八糟,你倒是好手段!”</p>
陈舟盯着那个盘着腿,伸手在怀里摸着虱子的中年乞丐,没有说话,手一挥,又一只烧鸡飞出,径直落在那乞丐的怀里。</p>
众乞丐不由自主地盯着那烧鸡,咽了一口唾沫,还有几个伸着鼻子,闭着眼睛深吸了几口。</p>
中年乞丐伸手拧下一条鸡腿塞进嘴里,把剩下的烧鸡直接扔给众乞丐,顿时鸡飞狗跳,乱作一团。</p>
陈舟沿着众乞丐有意无意让出来的道路进了土地庙,看也没看那隐隐把住门口的几个。</p>
中年乞丐几口啃完了鸡腿,把鸡骨头叼在嘴里:“这位少爷,你是哪路来的?”</p>
“哪路也不是,芊雪坊,郭掌棒听说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