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舟鬼使神差地站起来，朝着外面喊了一嗓子：“唱曲儿的进来！”</p>
喊完了，看着苏菲那莫名的眼神，陈舟立刻就有些郁闷了。</p>
不过，陈舟干脆就将错就错了，反正错也错了，还能让他把话收回来？</p>
正好欣赏一下这古代民间艺术！</p>
“进来，唱着曲儿听听。”</p>
“多谢大爷，请问大爷要听什么曲儿？”</p>
陈舟差点出溜到桌子底下去，还大爷，真你大爷的！</p>
“都有什么曲儿啊？探清水河有吗？”</p>
陈舟翘起二郎腿。</p>
“大爷说的这个，奴家还真没有听说过，这左近也没有什么清水河，请大爷点一首别的吧！”</p>
“嗯，那就随便来首什么吧！”</p>
满足了虚荣心，陈舟也不为己甚，可以保证，随便唱点什么自己都不会听过。</p>
唱的是苏州的评弹，听起来咿咿呀呀的，陈舟也算是在这边生活了一段时间，十句倒有八句没怎么听懂。</p>
不过也是分外的好听，有味道。</p>
陈舟人往椅子上一靠，一只手放在茶碗上，另一只手两个食指和中指在桌子上极有节奏地敲着。</p>
眼睛眯起来，一副陶醉的模样。</p>
五百年的民间艺术，果然纯粹，就这几句哼唱，都不比那些摇头晃脑的大师差了。</p>
好东西都让一些垃圾给糟蹋了，就像拿着注射器愣充书法艺术的那种所谓大师，特么三岁孩子尿炕都比他艺术。</p>
不过陈舟只顾陶醉，却全然没看到苏菲的脸，已经由晴转阴了。</p>
最终苏菲爆发了，不过大概是看在这唱曲儿的女孩的面子上，没有一巴掌拍过来，而是将那洁白秀气的巴掌按在了盖碗上。</p>
桌子纹丝没动，陈舟就眼睁睁地看着那手和桌面平了。</p>
嘎的一声，盖碗在桌子里面碎成了五瓣。</p>
陈舟吓了一跳，你听曲儿不好好听，怎么还毁坏人家财物啊？</p>
苏菲站起来就往外走，陈舟急忙拦着：“哎，你别走啊，你要是不想听的话，我让他们出去！”</p>
那唱曲儿的姑娘叹了一口气，显然已经很是习惯了，站起来就要走。</p>
“等我给钱，给钱！”</p>
陈舟摸出了一小块碎银子。</p>
他其实对这个东西多少有了一些概念了，一两银子，在这里已经是大钱了，摸出的这点碎银子，起码也要值上个一二百文。</p>
唱曲儿的姑娘连忙就要磕头：“多谢大爷！”</p>
“呃，不客气不客气，以后还是叫少爷吧！”</p>
陈舟也连忙跟人家客气，顺便纠正一下称呼。</p>
苏菲看着他，反倒笑了：“你这是为了什么呀？我看别人听曲儿的，除了听曲儿，主要就是看人家姑娘的脸，一副色眯眯的样子——看你还好像就是为了听曲儿，跟这个姑娘还挺客气！”</p>
陈舟正色道：“这话说的，人生而平等，不能因为只是职业的不同，就鄙视人家，不能因为人家唱曲儿，就比咱们低上一等。”</p>
这要是在现代，不混成个高手在民间的艺术家，起码也是直播红人，不可小觑的，但是在现代，你要是光夸曲儿唱得好，那也伤人。</p>
正这儿和苏菲宣传人权呢，就听门外边儿一个公鸭嗓响了起来：“那个唱曲儿的，别走——给少爷我过来！”</p>
之后，就是一阵少女的惊叫之声。</p>
陈舟立刻很勇猛地冲了出去。</p>
外面的走廊上，正有一个油头粉面的青年男子，在那里伸手拦着唱曲儿的姑娘。</p>
左走左拦，右走右拦！</p>
陈舟上前一把将姑娘扯到自己身后：“你是什么人，光天化日，竟敢调戏——呃，说，你是什么人？”</p>
差点把调戏妇女说出来，估计姑娘不爱听！</p>
“哪里来的混蛋？不睁开你的狗眼看一看，竟敢扰你苟爷我的雅兴？”</p>
说着，捋胳膊挽袖子就扑了上来，直接一个通天跑，直奔陈舟的面门。</p>
陈舟正要试一试，看一看自己这一阵子锻炼得如何，当下举胳膊架住。</p>
“呦嗬，还敢还手？”</p>
男子抡拳就打，虽然全是王八拳，也闹得陈舟手忙脚乱。</p>
陈舟连连后退，左躲右闪，连招带架。</p>
眼看着等他这个锐气都泄了，又是一拳打来，拳头已经没了什么力气了。</p>
陈忠一把兜住男子的腕子，拽过直接摁倒在桌子上，挥拳照着眼上就是一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