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传庭轻轻的点了点头,道:“这倒是可行,但也不能抱太大希望。左良玉这些年尝到了拥兵自重的好处,遇到危难之时,别说一个对他有知遇之恩的侯恂,就是他的亲祖宗,他也照卖不误。”
陈新甲拱手道:“多谢白谷提醒。我也多提醒你一件事,贺人龙之前受了一点小挫,现在已经率部逃窜回了陕西。路上不仅洗劫了数个村庄,还斩杀了他们的人头冒领战功。你到达陕西之后,先观其举动,如若实在不可用,便来信告知于我。我会尽力说服陛下下旨,清除这颗毒瘤。”
孙传庭虽然对陈新甲不满,但此刻听他如此说,心中也有一些感动。他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微微拱手回礼。
陈新甲轻轻笑了笑,跨步离开。
四月上旬,两辆马车从京师驶出。一辆向西,一辆向北。
孙传庭出任三边总督,前往西安,督领陕西军务。
侯恂复职兵部侍郎,前往河南总领七镇军务,会同汪乔年、杨文岳两位督师驰援开封。
基本上同时,马绍愉受陈新甲之命以兵部郎中的身份,穿二品朝服,与参将李御兰从京师出发,前往辽东与满清议和。
而在京师最中心一处酒楼上,一位贵公子,身穿白衣,气质潇洒,却喝的宁酊大醉。而他身旁坐着同样是一位气质文雅的公子,面露愁容,轻轻的拍着他的后背,不断的出声安慰。犹豫了良久,他终于说道:“侯兄,天下之大,总有你发挥所长的地方。如若再无意科举,何不东去登莱,或许是一道坦途也未可知?”
那贵公子醉眼朦胧,道:“去登莱……”
开封城外,闯军大营。
袁时中携军师刘玉尺刚走出主营没多远,便出口大骂道:“什么东西,我小袁营真心实意投靠他李自成,他却一心想把我们当刀使,什么脏话累活都让我们干。而轮到分好处的时候,却都是他们那群陕西丘八先拿。奶奶的,这他娘的火大。”七·八·中·文··柒捌
刘玉尺急忙拉了一下袁时中的衣袖,低声道:“将爷,您小声点。现在我们小袁营三万将士被几十万闯军裹挟其间,一句话不慎,那可就是灭顶之灾。”
袁时中暴怒道:“你怕什么怕,大不了老子再扯旗去当山大王去。”
刘玉尺苦笑道:“将爷,此刻已经不是我们想离开就能离开的了。就算我小袁营真的要脱离开闯营,也得寻一个好时机。否则无论是官军还是闯军,都饶不得我们。请您耐等待一段时间,让属下能好好思量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