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帮办看周显似乎不信,连忙说道:“大人,这些都是小人亲身经历过的,绝对是事实。虽然来还军马的都是那些官员的下属或者是仆人,是否与那些大人有关小人说不清楚,但这的的确确每天都在发生啊!”
周显皱着眉头,“这个本官信你了。但有借有换,即使还的是骡马或者驴子,但至少马厩里面也应该有这些东西。但你看管马匹之后,马匹数量由之前的近两万匹减缩到几千匹,这还得算上骡马和驴子的数量,无论如何也有点说不过去吧!”
马帮办看周显将责任又甩到自己身上,脸色悲苦,语气无限气馁的说道:“大人,有借有还,即使还的是一头驴子在这里面还算是比较好的。有些大人的做法,实在是更不像话。有的公事办完之后,明明马还好好的,但他们直接给军马报了一个伤病而死,随便补一点银子。还有的官员看中了哪匹良马,直接强令折价将马买走。加上以前因缺马料病死的,饿死的,官员借走不还的,还有这些折价买走的,最初的近两万匹能剩下这三千来匹已经算很不错了。这实在不是小人的罪过啊!”
周显冷笑道:“你身为管理马匹的主官,而容许他们那样将属于神枢营的军马带走。到现在你还在给本官推卸责任,这到底是谁给你的狗胆。”
“大人,您想想,小人什么身份,而那些大人又是什么身份。他们都是朝廷命官,而小人最多也只能算是一个记录数量的人,随便一个人来都可以让小人吃不完兜着走。小人哪里敢对他们说半个不字啊!”
周显斜眼瞥向马帮办,“你别告诉我所有的马匹遗失都和你没有一点关系。而且每日你都经手那么多,本官不相信你没有从中中饱私囊过?别的不说,就单看你的身材,就足以说明很多东西。”
马帮办脸色苍白,挤出一丝笑容道:“大人,这个……。小人拿的历来都是小头,您也知道,京营一直都是这个样子。”
“这就是问题所在了,你说你拿的银子是小头,但没人能给你证明。而拿大头的那些人巴不得把责任全部推到你身上呢!你是记载马匹和士卒出入的人,而你到现在只给我说了那些马匹是怎么减少的,而没有告诉我是哪些人导致这些马匹减少的?你以为朝廷一旦追究下来,你的那套说法能蒙混的过去吗?”
“大人,那些官员实在太多了,数不胜数。而且如果大人真的将所有人的罪责都报上去,那将得罪整个朝堂,您还怎么在朝内立足啊!”
马帮办斜瞥了一下周显,看他皱眉沉思,似乎是在犹豫,便劝道:“大人,京营废弛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从中获利的有很多人。实际上小人觉得,您还不如就像之前清查京营的那些官员那样,既不得罪人,又能对陛下有所交待,等到结束之后还有一笔银子分,您又何乐而不为呢!”
周显嘴角上撇,问道:“其他的清查官员是怎么做的?应该说是如何蒙混过去的?”
马帮办看周显被触动,满脸陪笑道:“就是按照京营名册上的人员和马匹数量上报,京营的那些主官将领也配合着您点,然后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而以后,军饷照常按文册上的士卒和军马数量发放,或多或少肯定有您的一份。”
“哦,或多或少有本官的一份,那这一份多有多多,少又有多少?”
“大人,这个小人身份低微,哪能知道啊!您可以和那些京营的将官具体商量。但小人以为每个人能收个两三千两白银应该没有任何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