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西方即将飞速崛起的时刻,他内心也把满清当成了首要清除的敌人。
汉人主政,或许会做出改变。但满清主政,他们为了维护自己的统治,只能不断的愚民和封闭。
周显看着李定国道:“朝鲜为大明属国,若是我现在把它夺在手中,那苏禄、文莱。琉球这些南洋国家也必须做出选择。而我军还能与南明维持表面的和平吗?将来这天下一定是统一的,他们这些属国也将归顺一个大一统的国家。我对朝鲜王派人去朝贺新皇不是容忍,而只是让他们不要在此刻做出选择。况且,你真以为朝鲜王室能掀起轩然大波吗?”
李定国摇了摇头,“我对朝鲜的情势虽然有所了解,但是并不多。你问的这个问题,我回答不了。”
周显笑了笑,继续说道:“朝鲜苦寒,土地贫瘠,但八成以上的土地掌握在朝鲜王室及大臣手里。普通百姓就是在平时也过的十分艰苦,更不用说此时的战乱。而大部分朝鲜百姓之所以能够活命,就是因为我军不断运粮去那里。”
李定国抬头看向周显,“你是说用粮食控制他们。”
周显点了点头,“除此之外,满虏占据汉城近一年,朝鲜南北一直维持对立。而当朝鲜军收复汉城之后,没有想着怎么弥合矛盾,却大开杀戒。对自己人这么狠的,还真是少见。但后来李雄传来的一份情报,却让我明白了。杀的越多,无主的土地和房屋就越多,他们就是来抢田,抢房,抢一切可抢的东西的。他们提出,凡是北地之民,皆是降民,士卒可以随意杀戮。”
李定国问道:“你想在朝鲜推行你在山东推行的分田政策?用朝鲜贫民来抵制朝鲜贵族?”
周显摇了摇头道:“如果真那样做了,恐怕朝鲜的那些贵族恐怕直接就给我反了,蠢货才会那么做。我是想告诉你的是,在朝鲜军做着这些事的时候,韩勇却严格约束入朝我军。不仅禁止杀戮,还从朝鲜军的屠杀中救了不少朝鲜当地百姓。因而当朝鲜军向北进的时候,在最北的平安道和咸境道的百姓聚众近两万,坚决抵抗。但他们提出愿意接受我军收管两道,而不愿接受朝鲜王的统治。”
李定国满脸惊诧,“还有这样的事?”
周显淡淡笑道:“昨天刚传来的情报,我当时也吃了一惊。更好的是,在林庆业、崔鸣吉的说服下,朝鲜王李德仁已经勉强同意了此事。”
李定国面露鄙视,轻轻的摇了摇头,心中满是不解。
周显解释道:“实际上李德仁所做的选择也并非完全错。勒克德浑撤离之时,掳走了数十万朝鲜百姓。而在这两三个月内,又有十数万朝鲜百姓恐惧朝鲜军的屠杀,逃入辽东。若是他不同意,这个人数只会更多,而且朝鲜北部的叛乱会让他头疼不已,平安道和咸境道将成为满清将来进军的前沿阵地。最主要的是,那两道百姓提出这样的要求,我军为了维护自己的名声,不可能再行参战。靠朝鲜军一己之力,还真的在短时间内难以平定叛军。”
李定国蹙眉道:“那两道是完全归属于我军了吗?”
周显摇了摇头道:“双方达成的协议是我军接管两道,但两道仍属于朝鲜,每年要向朝鲜王缴纳一定的税款。我军可以在两道驻守、募兵、设立官员。而除林庆业所率的军队外,其他朝鲜军不得进入两道,而我军也不再在其他六道招募兵卒。这等于朝鲜王让出两道,让我军和两道的朝鲜百姓挡在前面,而他躲在那边的六道来过自己的安稳日子。”
李定国道:“今后,恐怕那两道之地的百姓会对朝鲜彻底离心了。”
周显笑道:“正是如此。我准备在那两道再招募一军士卒,若是朝鲜王生出别的心思,配合在朝鲜军里的汉军,可以随时扑灭他。现在我军的主要敌人是满虏,其他的小节都可忽略不计。若是他能够老老实实的,我不介意他继续过他的安稳日子。反之,我军有足够的手段收拾他。这就是我说的没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