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党项诸部以后的处境着想,如若只得推翻把持定难军大权的拓跋部,看来也势必要借助外力不可。
一阵沉默过后,这次牵头召集三支部族首领前来密议的往利氏首领乌罗弋,寻思着话说到这个份上,差不多也到了火候他又朝着帐外乜了一眼,把身子往前凑了几分,还不由的把声音又压低了几分,便又对费听、野利、米擒三部首领说道
“除了咱们四支部族,房当氏对拓跋李家看来也颇为不满。这次稳妥起见,虽然未唤他一并商议,可是以后也应去探探口风。还有一件大事,眼下我也不妨坦诚布公。
其实魏朝长安留守相公严可求,先前便曾遣人与我密议,眼下虽然仍不宜发动叛乱,可是我党项七部不但要谋一条后路,也未尝不能转危为安,而保诸部族民富足安乐”
如今身为定难军节度使的李仁福,虽然还尚不知道党项四部首领暗中密议,已经开始计划着要推翻他下台可是当年李思谏还在世之际,定难军内部便已出现反对的声音。眼下他这个节度使也是终日忧心忡忡,偏偏势如骑虎,也无力改变现状。
李思恭、李思谏相继病逝之后,因李思恭之子李仁祐早丧,孙子李彝昌又为叛将弑杀,世袭的节度帅位,这才由李仁福继任然而前任节度为叛将所杀,已经有人开始动摇拓跋部在定难军的统治地位。偏偏节度使之位,还是由拓跋李氏家族内部传承,而引起其他部族首领的不满,李仁福也是心知肚明。
若是按李仁福原本的轨迹,他会被后唐朝廷封为朔方王,死后追封又为虢王。直至妻子李彝超嗣位之时,拓跋李氏才成为对于定难军有绝对领导权的部族,便开始不把中原王朝放在眼里,甚至屡番交战。按史载所述“此李氏割据夏州之始”这个传统,一直延续到了李继迁、李德明、李元昊那爷孙三代之时,定难军党项也具备了裂土分疆,建立西夏,而与宋、辽那等大国形成鼎立之势的条件。
可是眼下的形势却截然不同,魏朝、后唐两大帝国,就在定难军家门口时常厮杀交战。拓跋李氏的权威,在藩镇内部也正值最为动摇的时期而李存勖力保仍由拓跋部执掌定难军,那么无论要钱要粮,还是协同出征,李仁福也就只有铁了心为后唐卖命到底。
偏偏后唐朝堂动荡,有刘皇后与阉宦伶官之流恃宠谋私,致使国家财赋收支锐减,也还要与魏朝连年厮杀这笔账算下来,也致使定难军党项诸部的日子更不好过。
李仁福身为藩镇节度,总掌党项八部的大首领,如今的处境却正被卡在中间,对上要尽可能满足后唐的要求,对下还要面对其他七支部族的质疑。即便算不上是受夹板气,但也的确是终日忧心忡忡。
而往利氏乌罗弋与其他三支部族首领,经过密议,都已各自返回营帐去。李仁福身处于帅帐当中,在塌上辗转反侧,还是难以安眠他缓缓的张开双眼,凝视着营帐顶棚,思忖了良久,终究还是狠狠的一咬牙,又暗念道
依附于唐国,与魏朝对抗到底,这对于党项诸部不,尤其是对我拓跋部而言,也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
<scrpt>();</scrp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