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开!滚开!休得拦路!!”
李守鄘气急败坏的嘶声喝骂,不得已接连斩杀了几名挡到面前的士兵,侥幸没有被直冲过来的大象将其连人带马顶翻踏倒。可是他惊慌的听着重物碾压血肉的闷响声,以及清脆的骨骼碎裂声频频响起,脑袋嗡嗡乱响,也直感心惊肉跳。
身处于溃乱的人群当中,成群庞大的战象就冲自己的身边接连呼啸而过李守鄘眼睁睁看着麾下一名军校先是被大象顶翻,沉重敦实的象脚旋即狠狠的落下,军校“噗”的口中喷出一大片血雾,胸膛便被踏得彻底凹陷了下去,胸腔内骨骼想必尽皆粉碎,脏器遭受挤压也将化作一团粘稠的血糊;
那边又有一员偏将在人潮中坠下马去,还没来得及挣扎起身,就见一头大象迎面抬足踩落,好似顶梁圆柱的大脚,甚至将整个脑袋给笼罩住那员偏将绝望之下,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然而下一刻,他的头颅便如同被石磨砸中的西瓜那般彻底爆裂开来
本来以为利用象兵集结冲阵,再是不济,好歹也能打胜几阵可是战象炸营溃逃,反而却使得我麾下这几万兵马全盘崩散!
李守鄘心中忿恨的骂着,突然又听见滚滚马蹄声愈发清晰起来那些侥幸未被大象踩死的越军士兵惊魂未定,也慌张回头望去,就见大股魏军骑兵如潮水一般掩杀过来,更是骇得魂飞魄散,也唯有继续拔足狂奔,拼了命奔逃下去可是两条腿的,又怎能快过四条腿的?
但杀气腾腾的魏军铁骑,以虎入羊群之势恶狠狠的扑倒越军溃逃的残阵当中,锋利的长矛,也如穿朽木那般,轻易的洞穿将后背朝向自己的越军士兵,便只会是一场单方面的血腥屠戮。
先是被己方军旅的象群冲击得支离破碎,阵型星落云散,完全化作一盘散沙又有魏军骑众接踵杀来,奋力挥舞着兵刃犁出一道道血路,越军将官兵卒,自然也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其中有些反应快的兵卒,立刻便抛下手中兵刃,赶忙跑到一旁伏在地上,高呼愿降,以争取能够受魏军纳降,盼来活命的机会。
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声,已然是近在咫尺。李守鄘眼见一彪敌骑甲士已经朝着自己这边冲杀过来,两旁又有两彪锐骑拦截去路,情知来不及逃脱,他也只得厉吼一声,拍马挥刀上前,就要与冲驰在最前面那个手持马槊的魏骑甲士战成一团。
然而李守鄘先前与袍泽梁克贞一块,虽然也有平定交州的功绩,也并非尸位素餐的平庸之辈可是他这个越将,与围攻过来的这些沙陀骑兵相较,驭马骑术上到底还是落了下乘
李守鄘先是挥刀挡格,两般兵刃狠狠的撞一起。剧烈的金铁交鸣声中,他感到一股反震力传来,身子在颠簸的马鞍上猛的一个趔趄待李守鄘好不容易稳住身形,却惊然发现对面那个坐得四平八稳的魏军甲骑单手带住马槊,呛啷啷抄出腰挎的佩刀。几乎在同一时刻,五六名骑士犹如鬼魅般已然冲至他的周围,凌厉而冷冽的无双目光尽皆投射过来,旋即便是几道寒芒暴起。
身上当即迸射出几道血泉,李守鄘瞪圆了双眼,身子却直挺挺的向后栽倒下去,而在弥留之际,他还怅然念道:
完了,一切都完了看来再不出许久,我越国便将覆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