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自己正要讨好巴结的朱温发话,冲到嘴边的忿怒言语不住当即又被赵霖咽回到肚子里去,他也不由闭了嘴讪讪的坐下。
李天衢微微抬起眼望去,就见朱温也正眯着双眼朝自己这边打量过来。眼下虽身份有别,但好歹彼此还是相互协作的关系,然而李天衢也意识到不止是他在观察朱温,对方看来也是在伺探自己。
见朱温也同意调派李天衢出兵协同,赵犨略作沉吟,心想陈州这场旷日持久的守城战事,虽说由他们兄弟三人全权主持,李天衢自然也说不上是居功至伟的功臣。可是近一年的时间血战厮杀,这员尽心尽力的都将也的确是不可或缺的人物
陈州就算不及宣武军人多势众,但调遣一千兵马,余众仍能维系治下军政的能力还是有的。李都将为了于讨伐巢贼战事当中再斩获功绩,这般的争先恐后,他这般血气方刚的青壮,初投军伍力图尽快崭露头角的心思当然也是可以理解的。
何况本来便感念朱温的恩德,如今调派一拨甲骑协从,这不也是略尽自己的心意?
寻思罢了,赵犨遂面露和蔼的笑意,并勉励李天衢道:“都将既然为国建功心切,我便发下手谕,连同你麾下将士整合一千五百军马,以协助朱节帅追剿巢贼!”
李天衢垂首低眉,嘴角倒微微翘起,立刻便朗声回复道:“是!末将必然用心竭力统御军马,而不负刺史厚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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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长,既然宣武军朱全忠、河东李克用等几处藩镇挥兵集结,去与黄巢厮杀。按你算计陈州当真也是守住了,我等听候朝廷论功封赏,如今也争来个出身,到底死守的时日太久了,弟兄们也须休整歇息,又何必再请命去助那朱全忠?”
“是哩!就算赵犨对我等还算是厚待,为守住宛丘咱们咬牙力抗到现在,也到了领受好处的时候!宣武军等几拨藩镇旁观了近一年,如今也该轮到他们去和黄巢拼命去!咱们又何必主动再冒出来请战,到时难不成还要看宣武军的眼色!?”
本来由李天衢镇守的宛丘城门一隅,王彦章、安仁义与解青、张虎等部下也都会集在了一起。听闻过李天衢又请命统御一拨军马协从朱温之后,解青、张虎先后出言质疑,如今起码陈州方面的战事都已经打完了,不知李天衢为什么还要主动往自己身上撂担子?
毕竟这场仗的时间打得太久,几乎一年的光景,再是剽悍勇武的汉子到底也是**凡胎,拼得伤痕累累的身躯,与一直紧绷的心弦终于都能放松下来咱们已赚足了向朝廷邀功的本钱,再主动出兵,这却不是画蛇添足了?
城门楼当中,除了这四个下属,其余兵卒也早已听李天衢吩咐退了出去。但见他微微一笑,又意味深长的说道:
“谁说我是为那朱温?我当然也是为日后前程着想。诛杀霍存、王播等反军贼首,协同死守陈州积累下的功绩固然应能得朝廷封赏
但我要确定的是,这是否就足以让咱们有自据一方的名义?按我想来,有劳一众弟兄再咬牙拼过这场战事。下次再回来,咱们不止不会是现在这个身份,正所谓富贵险中求,我的心思,所谋的自然是比那些战功更大的功勋富贵”
正说着,李天衢略清了清嗓子,而他接下来的言语,让王彦章、安仁义、解青、张虎几人,听了面色都不由为之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