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还是要捉贼见赃,杀人见伤。不妨就放张汉伦等人进入朝堂,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暂且不必理会他们所见展开的行动。观望自己膝下哪个儿子又容易受奸臣蛊惑,就放任他们营私结党、发展势力
李天衢深知只要自己还在世,朝中纵有奸邪作祟,对于国家的伤害也能处于可控范围之内。而弄权祸国的佞臣现在纵然不敢做的太出格,可是他们发觉魏朝帝君如今称霸中原,又因形势一片大好而“愈发骄矜”,对于朝中臣子的管控也愈发松懈,想必也会如梁国赵岩、段凝等权奸那般,将开始试图拉帮结派、党同伐异,而意图弄权把持朝政
然而我可不是年迈之后愈发荒淫无道的朱温李天衢心中思量,姑且装糊涂静静的看你们搞小动作,到了最后又能掀起多大的风浪来直到时机成熟时,再突然出手清洗心里早就挂名的奸邪佞臣扶植起来的党羽派系,也唯有如此,才能将潜伏在朝堂当中的牛鬼蛇神连根拔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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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后数日,魏国朝堂又发生了一件引起群臣关注的大事:李天衢麾下智囊团中的重要谋臣之一,官居魏朝中书令的罗隐上书奏请告老致仕。
毕竟罗隐是唐文宗太和七年(833年)生人,现在也已是七十多岁的高龄。比当初己方势力第一个谋臣皮日休,以及如今老当益壮的韦庄还要大上几岁。
何况与精神矍铄,如今在官场中精力还十分旺盛的韦庄相较,罗隐如果按他原本的轨迹投从了吴越国,在朱温篡唐称帝时因不愿随钱镠向梁朝称臣也就撒手不干了。他当初便曾在池州九华山中隐居,而后又卸任复归山林,心里一方面有匡世济民、施政治世的理想,另一方面也有幽居隐士的情怀,如今已过了古稀之龄,罗隐比起其他晚年出仕的文臣更能放得下,所以也笃定心思离开劳心忧虑的朝堂,而纵情于山水间作诗作词,以安享晚年了。
李天衢大概能够揣度罗隐的理念,所以也就应允了他告老致仕的请求。只不过还是要按如今时节的礼法规矩,年迈官员欲致仕纳还官诰,皇帝即便同意,但明面上也要称爱卿为社稷倚仗而加以挽留,罗隐则坚持辞官致仕,如此反复几次,实则双方心里都跟明镜似的,也都要做完这一番表面工作,方才按例以优厚待遇使其能够卸任安度晚年。
趁着这段期间,李天衢又召请罗隐入宫相谈,热气腾腾、香气四溢的茶水,与几碟果脯早已由内侍小厮呈送上来。眼见罗隐如今即便年过古稀,满头也已是一片霜白,但气色不错,身体还算硬朗。看起来他果然下定决心奏请告老致仕,并非因为年迈而无力处理政事,只是打算抛却官场中负重致远的职责,而要了无牵挂,随性写意的渡过人生最后一段旅程。
李天衢遂也已完全尊重罗隐的决定,两人相谈甚欢,而言及过往一路走下来的经历,彼此也不禁心生感慨。一盏茶茗方尽,李天衢忽的又开口说道:
“罗爱卿协力辅佐,为国事操劳至今,的确也当享享清福了而爱卿为杭州人士,如若打算返归故里,朕当遣使知会吴越王,务必要为爱卿择选一处山明水秀的府邸安住。
倘若有意于魏朝治下哪处名山大川安居,朕也自会传旨予爱卿田园府第只是临行前夕,关乎于我魏朝朝堂国事,爱卿可还有何见解?毕竟日后国政大事,爱卿无法再为朕谏策提议,着实也难免有些惋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