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得这么早,”天和有点疲惫,说,“还以为你不会来。”</p>
冯嵩“我还以为廖珊在这儿呢,这就走了。”</p>
天和“她说你来她就来,考虑得如何”</p>
冯嵩无所谓道“她来我就来。”</p>
天和看了眼关越,没想到他也在公司，但他现在没什么与关越说的。</p>
“她说你来她就来。”天和朝冯嵩说，并坐到长桌前,揭开布,继续他昨天未完的工作。</p>
冯嵩说“你告诉她,她来我就来。”</p>
天和说“接下来这段要无限oo了”</p>
冯嵩“你要能解开这个oo，我拭目以待，还是你想让关越来解”</p>
天和“你的创业失败和关总没有一毛钱关系,你只是把你的合伙人给打了，别以为我不知道。”</p>
冯嵩“爵磊爸爸只喜欢嘴甜的,我别的都不懂，就会打人了。”</p>
天和“啊,爵磊拿了我一千五百美金的回形针还没还我呢，我准备起诉他偷窃。”</p>
冯嵩“这个可以有，说不定你找到oo的关键点了。”</p>
天和问过一名跳槽到越和的青松投资经理,这个项目在一年前是那个叫爵磊的家伙负责的冯嵩利用正职之外的业余时间,与一名大学室友合开了一家软件公司,主做量化交易软件。</p>
青松投了a轮，并认为冯嵩不堪重用,又在投行任职，随时可能引发竞业争端，准备把他踢出去。</p>
于是投资经理爵磊擅自暗示了冯嵩的合伙人这个意图，成功让两个“有过命交情的哥们儿”打得不可开交，最后冯嵩失去了唯一的朋友，也放弃了所有股份，走了。</p>
关越几次想开口，却被天和以眼神制止了。</p>
冯嵩起身，天和却说“留步，给你看个东西。”</p>
冯嵩“又是你的人工智能么闻天和，我不是廖珊，我对它是圆是扁，没有任何兴趣。”</p>
天和“不是人工智能，不想看你就走吧，我今天也正烦着。”</p>
孰料冯嵩却表示了理解，一瞥关越，再看天和，觉得他俩也许也吵架了，物伤其类，想想又说“早就提醒你了，算了，既然你这么诚恳，我就勉为其难地看看吧。”</p>
关越“”</p>
佟凯忙示意关越不要骂人，看天和的态度也看得出，这名员工对公司来说非常重要。</p>
天和指向角落里，蒙在一个电脑主机上的布，露出裸机。冯嵩一脸疑惑地走过去，把布扯了下来。</p>
冯嵩“”</p>
天和“给你准备的比特币矿机，最高配置的显卡阵列，每台一百二十万，只要你愿意入职，借你六台玩，放在公司后面机房里，电费公司出，挖到币自己拿走。”</p>
冯嵩这下完全被天和抓住了死穴，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研究矿机。天和调查过，能猜到比特币对冯嵩来说，已不仅仅是钱的问题，最爽的是挖到币时刹那的无以伦比的成就感。但冯嵩的机器太老了，这台矿机样本在冯嵩眼里，简直就像铂金包对女孩的意义，天和根本不怕他不上钩。</p>
冯嵩“你闻天和，你太狠了。”</p>
天和今天心情明显还没恢复，说“那你自己通知廖珊，年前找一天过来报到，年后开始上班，招团队成员。”</p>
距离春节假期还有些时候，冯嵩说“这个我带回去看看。”</p>
天和说“自己开车拉走，这里是出门条。”</p>
冯嵩也不客气，说“你准备合同吧。”接着把矿机抱上推车，推着走了。</p>
江子蹇也进来了，一脸茫然，朝天和道“那东西是干吗的”</p>
“是他的梦想里的老婆。”天和也不知道怎么形容，坐到长桌前，想了想，说，“所以程序员的问题，留给程序员来解决，是最合适的。”</p>
关越从天和出现的一刻就保持了沉默，气氛有点尴尬，佟凯心想这两人也许刚吵过架，尝试缓和了下气氛。</p>
佟凯“带饭吃了么”</p>
“没有。”天和继续给关越做他的办公桌，一时众人都没有说话，气氛诡异而尴尬。江子蹇坐在一旁看天和的操作，说“这个好像小时候玩的积木。”</p>
“嗯。”天和说，“普罗，帮我算了。”</p>
天和意识到普罗已经无法再访问了，不知道是在休眠，还是在做别的。这话一出，气氛变得更沉重。</p>
天和没有看关越，按了下护目镜上的蓝牙开关，抬手在一个小键盘上开始操作，分析辨认线路与元件，关越几次想说话，却都没有出口。</p>
大家就这么安静地坐着，一起看天和干活。</p>
“普罗会回来的，”关越说，“我向你保证。”</p>
天和不安地答道“谢谢。”</p>
会议桌前又陷入了沉默。</p>
不知道谁的肚子“咕”了一声，打破这寂静，佟凯翻合同的声音停了。</p>
江子蹇“饭怎么还没来赶紧催催，副总都饿得不行了。”</p>
佟凯“”</p>
天和“我让梅西去买了。”</p>
尴尬正悄无声息地蔓延，时针指向十二点五十。</p>
梅西“对不起各位老大来晚了”</p>
梅西提着盒饭，终于来了，忙在旁道歉。天和完成了机器，把它拖下桌子，翻过办公桌，开始组装。</p>
关越挽起袖子，要过来帮忙，江子蹇却朝关越说“待会儿要是碰坏了，你今天就罪加一等了。”</p>
关越“”</p>
“他没有罪，不要欺负老板，你们先用午饭。”天和说，“我不饿，出门前刚吃了东西。”</p>
江子蹇“我和天和一起吃的，我也不太饿。”</p>
“我把补充合同做完再吃。”佟凯说。</p>
梅西找出补充合同给佟凯，ceo、法务顾问、财务长、行政总监佟凯拿着数份初创成员的合同，开始补骑缝章。这几天他光搞这堆没半点技术含量的合同了，想想就相当无聊。</p>
总经理助理、行政助理、前台、前台助理佟凯盖完骑缝章，准备吃饭，突然回过神“为什么前台还有助理”</p>
江子蹇迅速把合同拿了过去，翻开看了眼，说“老板答应我，给我招个助理，领导，您有意见”</p>
佟凯“”</p>
关越“”</p>
佟凯“天和”</p>
“哎。”天和拉下护目镜，在办公桌上钻孔，说，“怎么了”</p>
佟凯“这傻叉要来咱们公司当前台”</p>
天和“不要这么粗俗你不喜欢他吗给他穿小鞋就好了，反正你分管行政，随便把他搓圆捏扁的，我没意见。”</p>
江子蹇“对啊，你可以随便把我搓圆捏扁的，我自己也没意见。”</p>
佟凯“那你去给我倒杯茶。”</p>
关越饭盒放着也没动，只是看着天和。</p>
“先吃饭吧。”关越说。</p>
“先做完。”天和答道，“待会儿还有客人呢。”</p>
关越“还有谁”</p>
天和不答，只道“吃过午饭你去楼上睡会儿。”</p>
公司初创阶段，大家都很忙，关越想了想，只得点头。</p>
江子蹇“可我不会泡茶啊。”</p>
佟凯“让你去你就去，我是你领导。”</p>
梅西“那个前台，麻烦你去帮副总倒杯茶。你把茶包撕开，把绳子提着，放进杯子里，再加点热水，端过来就行。”</p>
江子蹇只好起身去泡茶，梅西跟在江子蹇身后，忙道“不不不是把茶包整个撕开把外包装拆开就好，那个是冷水哎还是我来吧，你注意看我怎么做的。”</p>
“怎么这么烫”佟凯说，“泡茶都不会，卷铺盖滚蛋，炒你鱿鱼，好了，现在就走吧。”</p>
天和“”</p>
江子蹇“”</p>
梅西“那个副总，您冷静点他能学会的。”</p>
“我的合同是不能被炒鱿鱼的。”江子蹇伏低做小一早上，终于忍无可忍，翻开合同，说，“你看，第四项第十二条，任何情况下，公司不得单方面解除合同，除非不可抗力的发生，不可抗力包括但不限于九级以上的地震、海啸、龙卷风、核泄露、外星生物入侵地球”</p>
佟凯“”</p>
江子蹇“盖过公章，你看已经生效了”</p>
一句话未完，江子蹇的合同被佟凯抢了过去，这下江子蹇炸了，抓着佟凯，要把合同抢回来。佟凯只想把它撕了，奈何江子蹇以他运动员的身手，直接从会议桌上翻了过来，按住了佟凯。</p>
“只要有任何人踩到我的机器，两人一起炒鱿鱼。”天和淡定地继续做他的桌子。</p>
佟凯不断挣扎，被江子蹇按在了沙发上，江子蹇把他按着，威胁地说“以前都是让你现在知道了么”</p>
“你”佟凯快被气死了，伸手抓住江子蹇腰侧，拿住了他的软肋，江子蹇顿时狂叫起来“住手快住手天和”</p>
“这么热闹”外头又响起一个声音，“我还以为今天没几个人呢。”</p>
关越“”</p>
“吴舜你来了”江子蹇终于等到了救星，喊道，“救我快”</p>
关越眉头一拧，望向吴舜，吴舜只是淡定地从江子蹇与佟凯身边走了过去。江子蹇取回合同，各自一脸不爽，坐回会议桌前。</p>
“来这么早”天和说，“怎么只有一个人帮我介绍的程序总监呢”</p>
不久前，天和朝吴舜说了自己公司的情况，吴舜便答应帮忙，为天和物色一位程序总监。</p>
吴舜朝关越点点头以示招呼，拿出一份简历递给关越，关越说“我看不懂，给他。”</p>
吴舜说“计算机程序我有好几年没做了，看过天和的路演后，我对自己实在没有太大信心，想从普通程序员开始”</p>
天和差点就把孔打歪了，说“你吴舜你想来我的公司入职”</p>
江子蹇一边吃饭，一边说“他怕自己不行，念叨好久了，不敢给你说。”</p>
全公司的人一下懵了。</p>
吴舜朝关越笑道“我没在发改委了。”</p>
关越“你从体制内离职了”</p>
天和沉吟片刻，开始装配触控区域，笑着说“做不下去了吗”</p>
佟凯“你你原本在发改委你从发改委离职干吗就不能兼职吗这么好的资源，太浪费了”</p>
吴舜点点头，说“元旦前和前任见了个面，回家想了下，总觉得这辈子一直被安排，都不知道活成什么样了，一月提的离职。”</p>
天和擦了把汗，笑道“那你自由了，恭喜。”</p>
吴舜把自己的简历递给天和，说“我来帮你，你在做智能办公系统吗”</p>
吴舜拿过螺丝刀，帮天和组装，天和翻了几页吴舜的简历，大致知道了他的水平，于是放下，两人继续做那张办公桌。元件已经做好了，剩下组装流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