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岂能看不出来,叶寰对他,委实是操碎了心。
而这一切,并非因为他是叶寰的女婿。
只因叶寰和陆渊是生死之交。
斯人已逝,为其后人操心到这等地步,叶寰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陆沉点头道“希望此行能够让我有所改变,否则我如何对得住岳父您的一番良苦用心。”
他这回说的是真心话。
叶寰一瞪眼道“你该想的是对不对得住你陆家的列祖列宗,而不是老夫!”
说的好好的,怎么又生气了。
陆沉忙道“是是是。”
叶寰瞥了他一眼,道“你若当真烂泥扶不上墙,也是天意,好在,你现如今在文坛有了些许薄名,也不算是功不成名不就。”
陆沉谦虚道“区区虚名而已,不算什么。”
“你知道就好,莫要以为得了点虚名,便沾沾自喜,你还差的远呢。”叶寰极尽打击之能事。
虽然明知这位岳父大人,是怕自己骄傲自满,但陆沉还是不由嗤之以鼻。
如果这都算差得远的话,那么怎样才能称得上登堂入室?
连那些所谓的列国第一才子都在自己的光芒下黯然失色,连个浪花都扑腾不起来,自己不说在当今文坛一枝独秀,甚至唯我独尊,怕是也差相仿佛了。
“你不服?”
叶寰目光何等敏锐毒辣,见陆沉虽然没反驳,可神色却是隐隐有些傲然,登时便知他心中定然是在不屑一顾。
没想到这都能被看出来,陆沉忙道“岳父真知灼见,小婿岂敢不服。”
叶寰面沉如水道“文人的归宿,亦在朝堂,经天纬地,学富五车,若不于国于民,岂不是屠龙之术,空负无用?老夫说你差得远,绝不是刻意打击于你,如我大齐的内阁首辅杨文昭、南林先生云楼,如东晋的丞相甘衡,还有南梁右相杨玄之,这些才是文人士子中真正的佼佼者,你陆沉自比于他们如何?”
这压根就是两码事,陆沉不由苦笑,这位岳父大人也是良苦用心,说是不刻意打击,可为了打击自己,已然无所不用其极了。
这些人中除了南林先生云楼,其他都是彻头彻尾的政客,早已不是纯粹的文人,也没人会认为他们属于文坛的范畴。
文坛其实很简单,就是风花雪月,诗词歌赋。
沾上了政治,本身就是一种亵渎。
而陆沉自认,以自己现如今在文坛的地位,即便不是俨然一枝独秀,也绝不会是叶寰口中的“还差得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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