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看向陈幸之,又踏前一步,淡然道:“上柱国,你叱咤风云,纵横晋国,想必还没尝过死亡逼近的滋味吧?莫怕,陆某会下手干脆利落一点的,在瞬息之间,将你的脑袋拧下来,让你没有痛苦的死去。”
陈幸之骇然,门口那些兵士闻言便要冲将进来。
“我看谁敢乱动!”
陆沉一凛,大声喝道。
陈幸之急道:“都别进来!”
陆沉心下松了口气,幸好这位上柱国贪生怕死,被自己唬住了,如若当真有胆量与自己玉石俱焚,自己未必就能拿他怎么样。
陈幸之哪里知道陆沉是虚张声势,双眼瞪得如铜铃,几要喷出火来,咬牙切齿道:“陆主使果然是胆识过人,竟敢在老夫的上柱国府撒野,不过老夫胸襟大度,岂能与你一般见识,既然你诚心赔罪,老夫放你一马又有何妨。”
还以为这位上柱国面容凶狠,会说出何等霸气侧漏、杀死腾腾的话来,没想到竟是上赶着找台阶下,再直白点说就是认怂了,陆沉不由失笑,给脸不要脸,非得将刀架在脖子上才松口,这位上柱国大将军也是个愣种啊。
陆沉轻松道:“误会一场,本就无深仇大恨,又何必玉石俱焚呢。”
陈幸之凶狠的盯着陆沉,半晌后,忽然哈哈大笑,点头说道:“陆主使确非寻常之辈,老夫特意试试陆主使的胆色,而陆主使也果真没有令老夫失望,即便深陷重围,亦是临危不乱,毫无惧色,好!陆主使快请坐,老夫非得与你痛饮三杯不可!”
说着冷眼看向堆在门口的兵士们,漠然道:“都杵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滚,一群废物,打扰老夫的雅兴。”
兵士们随即如潮水般退却。
栾寒寺仍旧倒在墙底下昏迷未醒,而这边陈幸之已热络的与陆沉碰起杯来,“陆主使,好胆量啊,老夫就说北齐断然不会让个废物做督监院院长,如今这一试探,果然符合老夫的推测,陆主使武功卓绝,胆大心细,可惜乃为齐人,不然老夫定将陆主使笼络到麾下,咱们共谋大业!”
这位东晋上柱国看来也是城府深沉之辈,前一刻还睚眦欲裂,恨不得将陆沉扒皮抽筋,可转眼间便满脸堆笑,毫不吝惜对陆沉的夸赞之词。
陆沉也乐得陪这位上柱国做戏,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既然这位上柱国认怂了,没必要再揪着不放,各退一步,皆大欢喜,若是真的将其给惹恼了,不惜玉石俱焚,到时受伤的只会是自己。
“原来上柱国是试探在下,在下却浑然不知,让上柱国见笑了。”
陆沉叹道。
陈幸之虎目中暴射狠厉光芒,但一闪即逝,瞬息间便给掩饰过去。
陆沉说道:“既然上柱国先前之举,不过是为试探在下胆量,那勒令我大齐使团离京的话……”
陈幸之一摆手道:“当然也是玩笑话,贵国能派使团来,老夫身为上柱国,高兴还来不及,又岂会恶意驱赶?陆主使尽管放心,只要有老夫在,这豫衡城,你与使团诸位,便踏踏实实住着,有何解决不了的难题,尽管来找老夫,在晋国这一亩三分地,相信还没人敢驳老夫的面子。”
这未尝不是反话,警告陆沉休想在豫衡城待得安稳。
不过陆沉也懒得揣摩陈幸之的真实用意了,只要能完整的走出这座上柱国府,他就烧香拜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