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悟间，君严仿佛又回到了那个烧杀抢掠无法无天的美好时代。当着男人的面玷污他们的女人，当着女人的面暴虐她们的男人，从男男女女的哀嚎和绝望中获取满足，尽情发泄，肆意妄为，最后沉醉在一片血色与酒肉之中，不用考虑昨天，也不必展望明天，每一天都当作末日来过。</p>
如今末日真的来了，眼前依旧是一片血色，不过是自己的血。整个脑袋已经没有一片完好的骨骼，大脑都因为受损严重而感受不到痛楚，完全凭着之前喝下的搏命药剂坚持一线生机，不过随着药效散去，君严内心期盼的死亡终于来临。</p>
与那些被严仔鞭打致死的成百上千人一样，十多年后，曾经的土匪，如今的黑龙寨修士，在被一顿毒打之后，以同样的姿态死在了荒山野岭。</p>
看到比自己强大得多的师兄死亡，君泽惊恐得都快失禁，嘴里哆哆嗦嗦吐不出一个完成的词。</p>
“放心，伍少爷跟着我们会很安全。”天玑安慰似的拍拍君泽肩膀，却更把这位少爷吓得面无人色。</p>
“做的不错。”瑶光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尸体，虽然模样惨不忍睹，不过倒让这位妆容奇特的女性目露赞许，恬然轻笑道：“以后姐姐也放心些。”</p>
马瑞愕然。</p>
忽然想起了前世，那个风雪交加的年末深夜，去各个领导家送完礼，没了公车一路摔摔跘跘跌得鼻青脸肿回家，母亲虽然心疼，但也同样如此温柔的评价：“这么懂事，以后妈妈就放心了。”</p>
瑶光和母亲放心的是什么？是马瑞学会了生存。在启源大陆，提升实力杀死敌人，就是生存之道。在前世，巴结领导放下颜面，也是生存之道。</p>
前者有违马瑞的道德准则，后者不断消磨马瑞的尊严棱角，同样都会有内心煎熬，不过显然，马瑞更能接受前者，甚至开始喜欢上了启源大陆。</p>
“去看看你的小女友吧。”眼看马瑞还在发愣，瑶光哂笑道：“趁女人虚弱的时候献殷勤，事半功倍哦！”</p>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一点马瑞深有体会。</p>
眼下有一个不但保护你，还教你如何泡妞的姐姐，马瑞幸福得都快流泪了，不过提到善后，忽然脑海一个激灵：“不好！”</p>
说罢，狂奔进远方树林，不一会，抬出一个血人似的老者。</p>
马瑞不是白痴，知道重伤者不能随意移动，以免造成二次伤害。不过对于没了任何生命迹象的憨叔，马瑞觉得还是有必要找个地方好好安葬，不能抛尸荒野。</p>
瑶光对于袁白有些印象，对于这位老仆没有了解，看到几乎布满憨叔全身的剑痕，和仍然牢牢握在手心的半把断刀，眼神稍有触动，叹息着抿了抿嘴：“他尽力了。”</p>
马瑞难免有些自责，若是自己更强一些，或者主动担负起战斗的职责，虽然未必能取胜，但坚持到瑶光和天玑到场，说不定就能避免憨叔死亡。</p>
“人死都死了，去看看她吧！”瑶光责怪地拍了马瑞一下，眼神示意远处瘫软的袁白，对于马瑞纠结一个仆人的生死感到莫名，毕竟在修真门派眼中，家仆即是家产，恪守己责保护主人，乃是理所应当之事。</p>
“没事，好像只是晕厥，还有些烫伤。”检查了一下袁白周身，除了衣物黏在起泡的肌肤上有些难处理，其他并没有实质性伤害。而且马瑞还剩一瓶多无极玉露，这点烫伤不在话下。</p>
扭头看向瑶光，后者浮现出一个轻佻的笑意，转身离开，随口道：“你给她上药吧，我吃点亏，去挖两个坑。”</p>
马瑞做贼似的，紧张地环顾四周，发现天玑已经拎着君泽走到远处，似乎拷问一些隐秘之事，只剩下自己和毫无意识的袁白。</p>
“我是为你好啊！”也不知道是在安慰谁，马瑞伸出颤抖的双手，一点点缓缓掀开了妻子闺蜜的衣襟。</p>
馒头也好，鸡头肉也罢，哪怕是赛雪凝脂，虽然听起来想象中完美绝妙，可是这三样有个共同特点，就是浸了开水就看不下去了。</p>
所以马瑞如今一点邪念都没有，掏出坚硬的……瓷瓶，轻柔小心地给袁白大片发红甚至溃烂的皮肤上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