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小酒眨眨眼，扯着项白的袖子撒娇，“去嘛，白白，我可是师姐啊，带我去嘛。”</p>
项白挑挑眉梢，意味不明地重复道：“师姐？你懂不懂规矩，师门排行看入门早晚！”</p>
胡小酒撇撇嘴：“好嘛，不当师姐了。”</p>
“叫师兄。”项白道。</p>
胡小酒当然看得出他是得寸进尺，然而人在屋檐下，只好微微皱着眉头，撅着嘴嘴，不情不愿地叫道：“师兄。”</p>
“这还差不多。”项白歪歪头，“走吧。”</p>
毛棠花还愣着，好像很不能接受：“刚才还这么坚决，这就答应了？”</p>
“那当然。”胡小酒得意道，“知道是为什么吗？”</p>
“为什么？”</p>
胡小酒勾勾手，毛棠花好奇地凑过去。</p>
“俗话说得好，没有一个撒娇解决不掉的问题，如果解决不掉就再撒一个。”说罢语重心长地拍拍毛棠花的肩膀道，“小姑娘，人生的路还长着呢，不是只有横冲直撞才能解决问题，学着点吧。”</p>
毛棠花转转眼珠，未置可否。</p>
这次胡小酒记得提灯，三个人一人一盏灯，就像三只小小的萤火虫漂浮在寂静的村郊小道上，忽然，中间的一只俯冲下去，撞在地上熄灭了。</p>
一声哀嚎：“哎呦，差点摔死我！”胡小酒从地上爬起来，埋怨道，“这地怎么不平啊。”</p>
“这种路你指望它有多平？你以为在朱雀大街呢？”项白把她拉起来。</p>
胡小酒却想，朱雀大街也不平，还是柏油马路平，沥青的也平。她嘟着嘴捡起地上的灯，取下灯罩对项白说：“灭了，你匀给我一点点火。”</p>
“你可算了吧，我的也灭了怎么办。”项白没答应她的要求，抬抬手肘，说道，“你就抓着我走吧，反正你没灯怕黑，有灯摔倒，以后晚上少出门儿就行了。”</p>
胡小酒熟练地勾住他的臂弯，又不满的瞪他一眼：“有些事你做了就好，少说话就对了。我本来觉得很感动，可是你一说话，我就有点想打你。”</p>
胡小酒的威胁毫无力度，或许她没有发现，在她的口音影响下，不论她说什么总是有点撒娇的嫌疑。关于她的口音，项白私底下想问很久了，但是又不知从何问起，只好偷偷猜测，她或许是楚人，甚至更南。</p>
项白忍不住，嘴角抽动了一下，顺手回握住她的手背，修长的手指弹动两下：“抓好，别再摔了。”</p>
毛棠花跟在后头，浑身都不自在，明明是在自己的地盘上，却总觉得自己有点多余，故而一言不发，发誓要做一个隐形人。</p>
“应该就在这附近了。”项白说道。</p>
胡小酒歪着头看了一会儿问：“这附近是什么？我们不是去九丈坪或者蛇谷吗？”</p>
“这个时候去九丈坪和蛇谷，不要命了？”</p>
胡小酒嘟囔道：“不是为了真相不惜一切嘛。”</p>
“那是傻。”项白说罢，拎着灯靠近悬崖慢慢蹲下去，这里是这条路最窄的地方，路的外侧就是陡崖，正如黄峰所说，陡崖不是坡状也不是直上直下，而是向内凹陷的，倘若从这里坠落，便会直直地坠入蛇谷之中。</p>
然险则险矣，路还是够宽的，足够三人并排通过，只是因为这里地势或许险要，应该也没有人会冒着风险三人并行，但不管怎么说，即便是有人在这里不慎滑倒，或许会吓一跳却也不至于掉下去。难怪黄峰会说，这里“危险又不危险”。</p>
“看出什么来了？”胡小酒问。</p>
“就是这儿，他就是在这儿滑下去的。”</p>
“怎么看出来的？”</p>
项白蹲在崖边指着一块凸起的石头说道：“看，有血。且石头前的草有被什么划过的痕迹，这块儿都秃了，还记不记得我说他的脚踝摔的伤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