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大牢。</p>
如今对于刑部而言，最重要的案子就是湖州府的案子，此案可以说是皇上钦点要案，刑部是绝对不敢有丝毫拖延的。</p>
哪怕是把所有正在查别的案子的人手全都暂停下来，然后先查湖州府这个案子，也是在所不惜的。</p>
“张知府，本官若是你，这会可就比你聪明的多了。”</p>
锦衣卫同知王猛在刑部大牢内，看着被带了出来的湖州府知府张野，满脸冷笑。</p>
这案子虽然是皇帝让刑部和锦衣卫共同审理的，但是，除非是紧要关头，若不然，刑部尚书和锦衣卫都指挥使是不会轻易露面的。</p>
这其中自然也有这案子不可能让他们两个从头到尾亲力亲为的原因，可也有着若是他们不露面，真要是案子出了什么差错，还有回旋的余地，可若是他们出面审问的案子出了问题，那影响可就大了。</p>
不过，锦衣卫同知王猛可是从三品的官职，是锦衣卫当中仅次于都指挥使的位置。</p>
但是，别说是锦衣卫了，就是其他的衙门，哪怕是品级错了半品，那也是天大的差距。</p>
更何况还是锦衣卫，锦衣卫内，官职品级也是有用的，但是，其直接的区别更大的却是皇帝的信任。</p>
别看锦衣卫同知是从三品，只不过比都指挥使差了半品，若是锦衣卫的两位同知联合起来，能把指挥使给架空了。</p>
这若是换成别的衙门，或许还有可能发生，当然，架空倒是不至于，但是让上官为难一些，还是能够做到的。</p>
可是，在锦衣卫，却根本不存在这些。</p>
锦衣卫就是只听从皇帝命令的亲军，这也就意味着，皇帝的信任，在锦衣卫内才是最重要的。</p>
别说是两位同知联合起来了，就是两个同知加上下面的佥事全都联合起来，在指挥使的面前，也不过是土鸡瓦狗之类的罢了。</p>
要知道，能当上锦衣卫都指挥使的，那绝对是皇帝信任的人选，若不然，皇帝岂会把这支亲军交给他去管？</p>
所以，锦衣卫同知王猛虽然有着从三品的官职，可是却来了刑部，亲自对湖州府的案子进行问话。</p>
当然，这也并非是牟斌在拿捏王猛这个同知，毕竟王猛这个同知还是他提拔上去的，他自然是没必要拿捏的。</p>
且，当今圣上对牟斌极为信任，所以，锦衣卫内的高官，可以说全是经过牟斌之手提拔的，可以说全是他的嫡系，自然也就没有所谓的拿捏一词了。</p>
之所以让王猛这个从三品的锦衣卫同知来刑部大牢查这个案子，自然是要表现出锦衣卫对这个案子的态度了。</p>
虽说这个案子所牵扯的官员品级太低，若是正常情况下，至多也就是下面的千户去查这案子，甚至，有些时候还有可能让百户去查这种案子。</p>
在锦衣卫内，这种案子根本就算不得什么的。</p>
倒不是锦衣卫见惯了大案子，毕竟如今国泰民安，大的案子也没有多少的，只是锦衣卫负责收集情报等，且他们是天子亲军，平日里自然也见惯了达官贵人，甚至是一些高官在他们跟前也要小心翼翼的。</p>
所以，这种只不过牵扯到知府的案子，平日里，是绝对不可能让锦衣卫的同知亲自出面的。</p>
别说是指挥同知了，至多，也就是千户出面，就连锦衣卫的佥事，也是不会理会这种案子的。</p>
所以，锦衣卫让一个同知来刑部查这个案子，已经很是重视了，谁也不能因此而说锦衣卫对皇帝的命令阴奉阳违，轻视圣命。</p>
毕竟，在往上去，就该锦衣卫的都指挥使亲自审案了，这种情况，任谁也不会提的，毕竟各个衙门都有首官的，这种事情，也并非是锦衣卫如此的。</p>
各个衙门的首官，那都是一方大佬，岂能轻易审案，尤其是最开始的时候吗，审问一些犯官的时候，绝对用不上他们，除非是这些罪臣之前的官职太高了。</p>
“咱们锦衣卫的能耐，你总该是听过的吧？”</p>
锦衣卫同知王猛呵呵的笑着，脸上带着耐人寻味的笑意：“若说是见过没，你肯定是没见过的，咱锦衣卫的手段，也不是任谁都能见着的。”</p>
“不过，几乎见着咱们锦衣卫手段的人，可是没一个好下场的。”</p>
王猛这话没说错，更不是在恐吓张野，而是在说一件很正常的事情。</p>
虽然如今圣上的原因，锦衣卫都指挥使牟斌更是十分的正直，从来不冤枉污蔑官员，可是，不冤枉，不污蔑，不代表着不用刑了。</p>
锦衣卫审案的程序和刑部他们可是不一样的。</p>
如今的锦衣卫，虽然不会栽赃陷害，不会刻意冤枉，但是，只要被锦衣卫查实了，你还想咬死了不松口？</p>
这招在刑部或者是大理寺或许有用，除非是他们能够拿到有用的证据，若不然，咬死不松口，总是能拖延些时间，或许就能找到一线生机。</p>
可是，对于锦衣卫而言，只要锦衣卫这边查清楚了你的所作所为触及到了……，那个时候，锦衣卫可是不会在去找所谓的证据了，直接就把这个犯官给抓了，直接就严刑逼供。</p>
这也是为何如今的锦衣卫都指挥使牟斌虽然正直，可是满朝文武对锦衣卫还是有所偏见的。</p>
因为锦衣卫的这种审案方式在满朝文武看来，实在是太过粗鲁，太过暴力了。</p>
张野看着王猛，神情当中虽然也有一些的恐惧，可竟然还是坚持了下来，沉声道：“锦衣卫的大名，下官自然是听说过的。”</p>
“可是，下官也听过，如今锦衣卫在如今指挥使的治理之下，已经在无冤假错案，更不会随意搜罗罪名，随意栽赃陷害了。”</p>
“下官无罪，自然也就不知道该说什么，自然也就不用担心锦衣卫，不用害怕指挥同知大人您了。”</p>
张野其实现在心里也是狂跳的厉害，毕竟他面对的可是锦衣卫的同知，那可是锦衣卫的第二把交椅上的官员。</p>
对于这样的官员，张野平日里是根本就够不上的，哪怕是他送礼，也只能是攀上朝中一些大佬。</p>
可对于锦衣卫而言，朝中的官员，几乎没有哪个能够攀附上的，而他张野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知府，就更别想这茬了。</p>
锦衣卫是严禁和朝臣有勾结的，更何况，他张野一个小小的知府，又能给锦衣卫的官员送去多少的银两？</p>
所以，对于这个往日里只能高高仰望，根本就不可能见到的锦衣卫高官，张野心里自然是害怕的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