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村正与娘子正熄了炭火出来。</p>
梁二长揖一礼，道：“多谢两位仗义，来日若有机会，某定会报答。”</p>
张村正摆手，看了眼柳福儿道：“算了，你的心意我领了，不过报答就算了。”</p>
梁二有一礼，转身向外走。</p>
张村正哎了声。</p>
梁二转头，张村正道：“我说句话，若是不爱听，就当我没说。”</p>
梁二停步：“村正请讲。”</p>
张村正沉吟片刻，道：“你们这些小郎，都是一样，出来了就想着杀敌立功。我老汉不懂那些个大道理，只知道你们出门，家里人都是担心的，”他转眼看柳福儿。</p>
柳福儿立刻低头，做出羞愧模样往梁二身后缩。</p>
张村正摇头，道：“行了，天色晚了，你们要赶夜路，”他看了眼妇人，妇人立刻将点好的灯笼递来。</p>
柳福儿赶忙接过，并小声道：“我保证，完成任务就给家去信。”</p>
妇人朝她温和一笑。</p>
张村正微微点头，道：“我就不送你们了，适才我过去借东西已经被人问了，若在走动，会让别人起疑。”</p>
梁二点头，拿过柳福儿手里的灯笼，“噗”的吹灭，道：“等走远了，我们再点。”</p>
说完，他带着众人出了院门，直奔早前下来的林子。</p>
夜色暗得厉害，秋日已经过了大半，夜晚的深山凉意阵阵。</p>
众人汇合至一处，便沿着村子的边缘向西而行。</p>
没有过所，没有角符，他们便只能远离人烟。</p>
没有人敢保证，下一次碰到的是否还是张翁这样善心的老人。</p>
梁二在前领路，侧头问柳福儿，“你跟他们说什么了，怎么好端端，张村正会说这些？”</p>
柳福儿一笑，道：“没什么，我答应帮他们找找张大郎。”</p>
梁二侧目看她。</p>
柳福儿笑道：“怎么？觉得我骗人？”</p>
梁二哼了声。</p>
柳福儿道：“我是真的会帮他们去找的。”</p>
梁二撇嘴，道：“你怎么着？现在这世道，都乱成一锅羹了，两年前入伍，到现在都没有音讯，你觉得这人还能活着？”</p>
柳福儿道：“怎么不可能，张家大娘子说了，一个村子出去的全都是这样，难道二十几个全都死了？”</p>
“怎么不可能，”梁二道：“你知道打一场仗需要死多少人吗？有时候就一个交锋，一个前锋营就没了。”</p>
柳福儿抿了抿嘴，道；“那我就去查查，不论死活，总要给老人个交代。”</p>
梁二又哼了声。</p>
柳福儿止住他的话头，道：“再说了，我要不用这个事稳住，如何确保他们守口如瓶？”</p>
梁二一怔，柳福儿笑了笑，“怎么，吓着了？”</p>
她道：“我就是这样一个人。”</p>
梁二默了默，道：“所以你在水边给那些人布条，目的也是一样？”</p>
“是啊，”柳福儿斜着眼睛，神色淡淡。</p>
她就是有疑心病，而且很重，所以对谁她都不会完全彻底的信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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