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些骨架上面,一上一下交替着编上密密的枝条,直到整个筐边约有一尺来深后,将这些多出一截来的“纲”一一拧在一起,形成了筐沿,再约摸着把多余的部分削去,把断头儿细心地插到编好的树条缝隙里,一个崭新的土篮子就完成了。
二十来年没编过了,能完成这样很不错。叶灵蕖心里对自己肯定了一下,略揉了揉手,就开始编第二个。前面一个让她找回了感觉,后面这个只用了一半的时间就编完了,而且比上一个更圆、更紧、更结实。
编完这个,还剩少许树条。她想了想,把这些树条全部从中间截断,只留细的一头,然后把皮削去,编成了一个只有半个西瓜大的一个小筐。
这个小筐和那两个粗犷的大土篮子不一样,白白净净,细密精致,用树条尖拧出来的筐沿和筐梁儿都不见一根毛刺儿。这种手工水平,在前世足可以开网店当工艺品卖了。
这是她打算放自己一些个人物品用的,当然要用心一些。
看着天色差不多了,她一只胳膊挎着一个大篮子,压了满满一大筐野菜。另一只胳膊挎着另一个篮子,里面放着她的小筐,蹒跚地往家走去。
以她现在的力量,挎一筐菜不至于费这么大劲,主要是这两个土篮子编得太大了,直径有四尺多,把叶灵蕖小小的身影挡住了大半,远远看去,就像两只大筐成精了一样,一边一个在路上晃当,忽忽悠悠地往前飘。
“哟,这不是容家小姐吗?这么能干啊。”叶灵蕖正低着头吃力地往前走,一个尖刺的女声从后面传过来。
“你别瞎说,人家不姓容。”另一个女声接了上来,前半句还算像句人话,后半句却难听多了“这个,俺也不知道她应该姓什么。”
叶灵蕖不动声色,也不回头。相较她的身材来说,这筐太大了,转身有点费劲,索性也就不费那力气了,反正从对方说出的话听来,这两个人也决不会跟她关系好。
随着一阵加快了的脚步声,说话的人追上来,绕到了前面。
那是两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一个穿着灰色的褂子,一个穿着蓝色的褂子。两人面黄肌瘦,头大身子小,衣服也都掉了色,还打着补丁,显然家里过得都不算好。
两个女孩儿都挎着一个比西瓜大不了多少的篮子,里面铺满绿油油的侵麻菜,棵棵株肥叶大,新鲜得很。
灰褂女孩儿看了一眼叶灵蕖胳膊上满满一筐野菜,眼睛一翻,撇了撇厚厚的嘴唇,嫌弃地说道“哟哟哟,瞧瞧、瞧瞧,还在这和俺俩装,就凭你这小体格,能剜这么多菜?你这土篮子里,下面不是空的吧?哈哈哈哈……”
一听声音,就知道这是刚才先说话的那个女声。叶灵蕖搜索了一下记忆,知道这丫头叫佟芝,是个嘴比猫馋、人比猪懒的主。
她身边那个比她高一些的,叫佟兰,比佟芝能勤快一点,也强不到哪里去。两个人是无赖佟三儿的堂妹,平时在村里没谁喜欢,便常常一唱一和地欺负原身,以刷一下存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