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扭曲者只能影响自己看到，或者说——自己认知当中的事物。超出认知的部分，连自身都意识不到它们，又怎么会被改变？”</p>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说法没错。</p>
常规绿型的确是不能改变超出自己认知的一切，但是现实扭曲者的群体当中……</p>
最不缺的就是超常规个体。</p>
当然这没必要给杜悠说。</p>
一方面是他确实做不到，现实扭曲者不能控制自己的思想那完全就是灾难，更别说量化自己的能力等级了。</p>
对上其他同类时，简直就是个靶子。</p>
另一方面就是——这样比较好忽悠。</p>
杜灼满脸正经地给自己一无所知的哥哥灌输某些观念：“同样，扭曲现实也会消耗我们的精神力，如果不受限制地大规模应用或者扭曲程度过强，小心大脑承受不住爆掉啊。”</p>
杜悠惊悚地看着他：“……”这超能力也太危险了吧！难道没有个具体的分级吗？什么程度叫做扭曲程度过强？</p>
“你可以自己感觉。”对面的人道，“现在是不是感觉自己脑子挺晕的？思维不是很清晰？”</p>
他仔细感觉了一下，发现……卧槽真的感觉晕乎乎的！还稍微有些头疼！</p>
杜灼淡定地继续，“制造生命、改变物质、篡改认知——这些都是你可以做到，但是本质上超出自身能力承受范围的。永久性的改变消耗远高于临时性的，一不小心就会给自己也留下永久性的精神创伤。所以最好不要永久性改变任何事物，一般情况下……你怎么了？”</p>
杜悠抱着头神情恍惚，“啊？我……我感觉很不好。这是……怎么了？”</p>
任谁看到这个人，都能看出他的精神正出于极度的负面状态——就是在崩溃边缘。</p>
杜灼：“……”你这也太入戏了！</p>
他只好把更多话吞回了肚子里，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杜悠身前，语气都带着罕见的温柔“没事，正常的后遗症而已，睡一觉吧，睡一觉就好了。”</p>
他看着男人躺倒在宽大的沙发上，清醒的神志迅速消散——比起熟睡，更像是昏迷。</p>
杜灼注视了他几秒，确认杜悠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立刻收起脸上所有表情，在手机上和同伴交流着。</p>
“好了，他现在睡了。”</p>
“很快啊，你对他说了什么？”</p>
“就是那套看起来挺有道理的能力消耗论，肆意使用会导致自己受损之类的。”</p>
“所以现在他是出于不设防状态？你干脆就让他保持这种状态吧，省得之后麻烦了。”</p>
麻醉、镇静……现实扭曲者想要让另一个人睡到死，方法有无数种。</p>
杜灼看着这句话动摇了一下，不过五年的感情还是占了上风，“算了，我之后慢慢调教吧，反正现在也没什么事干。”</p>
“你高兴就好咯。”</p>
他们迅速拉开另外的话题，而杜灼的思绪却不由自主地飘到杜悠身上。</p>
之前给杜悠说的那一套理论，当然……全都是骗人的！</p>
精神消耗？思维反伤？不存在的。</p>
现实扭曲者的能力体系中没有那些玩意儿。</p>
对他们来说：心有多大，世界就有多大。</p>
永久性改变世界与临行性改写现实的差别，仅仅在于前者想象时需要更加复杂且贴合宇宙准则的逻辑性——对于某些能够改写宇宙基本法则的个体来说，连这一条都可以忽略了。</p>
自我约束是压制现实扭曲者唯一具有长期性且行之有效的方式。</p>
也是尚且无法自控思维的新人常常被忽悠的原因。</p>
——先给他们一套听起来完善合理的假理论，让他们的能力受限，这样比较好训练。</p>
杜悠感受到的一系列负面效应——头晕头疼思维模糊等等——全都是他自己相信了，于是在自己身上体现出来的，被扭曲的现实。</p>
他们相信自己理应遵循这套假理论，于是理论就会成真，其中描述的各种约束条件和负面危害也会成真。</p>